高雲萍面紅耳赤,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她訕訕笑著,“母親這是怎麼了?是女兒捏重了嗎?”
大太太經過剛才那一聲低吼,扯動了嘴角的一個火泡,痛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見高雲萍不知進退,心裡厭極,但當著人面也不好發作,只忍著道,“母親今兒脾氣不好,難為你有這份心思,去坐吧。”
“是。”高雲萍臉色這才緩了一點,但落座的瞬間,眼睛裡還是有一些嫉恨快速閃過。
“大伯母,大姐姐可好些了?”李青歌望著大太太那張明顯蒼老了十年的臉,問。
大太太也應聲看向李青歌,水綠青衫,容顏乾淨,墨髮如染,眸若春水好一個標緻的江南美人兒,就單單往那椅子上一坐,便是一幅畫兒。
大太太眸中漾過嫉恨,那本就鬆弛的面板,瞬間又晦暗了幾分,她暗自咬牙,重重一嘆,“你來了正好,大伯母也正好準備差人去叫你呢。”
“不知大伯母有何吩咐?”李青歌客氣的問。
大太太點頭,黯然疲倦的目光又帶著幾分算計,掃了掃高雲萍姐妹,“是這樣的,你大姐姐與夏姐姐,突然身子有恙,這不,大伯母昨兒一夜沒睡,就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哎”
“母親別擔心,父親醫術高明,定能治好兩位姐姐的。”高雲萍整理好情緒,又腆著笑臉,柔聲勸道。
大太太眸中閃過不耐與厭惡,卻還是贊成的點點頭,枯井似的眼睛裡,片刻間就湧出了淚來,“是呀,多虧了老爺他,不然,這兩個孩子可真是要毀了。”
“兩位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李青歌也輕聲安慰,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她這毒取之民間,而高遠出師之後,便行醫在朝廷,多是替王公貴族們瞧病,像這種危險又棘手的病,只怕他真的治不好的。
“借李姑娘吉言,但願她兩個快點好起來吧。”大太太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又是重重一嘆,接著道,“今兒找你們三個來,也是有事要麻煩你們三個。”
李青歌眸光一暗,似乎有了些許預感。
高雲萍卻是揚眉一笑,很爽快的道,“母親這話言重了,母親若有吩咐,女兒照做就是,何來麻煩一說?真是折煞我們了。”
高雲慧坐在她對面,聽她此言,不由得掀起眼簾,朝高雲萍瞄了一眼,頓了頓,也輕輕開口,“母親有事,儘管吩咐。”
大太太欣慰的點點頭,然後又看向李青歌,那意思似乎在說,這兩個都應了,你呢?
“大伯母有事,青歌責無旁貸。”李青歌心思一轉,微笑回答。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大太太似乎鬆了一口氣,繼而就是對她們讚不絕口,然後語氣微轉,幽幽道,“你們也知道,那兩個丫頭身染怪疾,有些駭人,就連平時伺候的丫頭們哎,也難為她們了,但到底只是丫頭,非親非故的,又有哪個是真心的伺候主子呢?”
大太太這話一出,李青歌瞭然勾唇,算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沒錯,大太太這人,總是見不得別人好,如今,自己的女兒與侄女,都被毀成那般模樣,她眼裡怎麼能容忍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逍遙自在呢?即便不能與那兩個一樣痛苦不堪,起碼也得掉一層皮,方能平復她心頭憤懣。
不過,想讓她李青歌伺候,那人就得自求多福了。
高雲慧始終垂首,安靜的像一粒塵埃。
高雲萍卻沒聽出,只道大太太是在她們這邊訴苦呢,忙嚷道,“哪個大膽的奴婢,敢怠慢兩位姐姐嗎?母親,你定要好好懲罰才行,我就不信了,照顧主子,那是她們的榮幸,還敢懈怠,簡直是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的只怕是你,大太太唇邊溢過譏誚的笑意,“正是這話呢,可是,母親這些日子,為你大姐姐的事,也著實有些撐不住了,這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