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書桌的那面牆上,貼了一副字。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歲月如梭,與卿舞;光陰荏苒,與卿隨;洗盡鉛華,與卿享
李青歌不覺盯的痴了,這樣的一副字,在爹的書房——有著一模一樣的。
“這個——”
“哦。”高遠抬手,邀請她進裡間小閣,“還沒吃晚飯吧,正好,高伯伯讓人準備了些小菜,不妨你陪高伯伯邊吃邊聊。”
“哦。”李青歌見他明顯有話要說,便壓下心中的急切,隨他進到裡間。
不大的小閣內,打掃的很乾淨,似乎還故意燻了香。
清幽的香氣中,中間擺了張四方小桌,一壺酒,幾樣小菜還冒著熱氣,顯然也是才端上來的。
“坐。”高遠先落座,隨後,拿起酒壺,往李青歌的杯子裡倒滿了酒。
李青歌忙道,“我不會喝。”
“哦。”高遠倒也沒堅持,只拿著筷子,道,“那就吃菜,吃菜。”
李青歌看了桌子上的幾樣小菜,雖普通,卻都是她尋常愛吃的。
看來,這高遠今晚是有備而來。
“高伯伯,我不餓。”李青歌微微笑道,“您要什麼事儘管說吧。”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的書房裡,也有那副字吧?”高遠也不勉強,徑直端了杯子,喝盡杯中清酒後,方嘆息般的問了一句。
“是的。”李青歌不否認心中疑惑,“我爹的書房裡,有著和您這一模一樣的字,但是”
爹書房裡的那副字上沾染了墨點,那是自己小時候淘氣,因不想寫字,拿著筆蘸了墨汁學人家隔空點穴時,不小心甩上去的。
為此,爹還狠狠的打了她一頓屁股。
讓她至今難忘。
可是,高遠書房裡的那副字卻是乾乾淨淨,儲存的非常好,即便歲月經年,依舊如新的一般。
“這是你孃的親筆。”高遠幽幽的說著,一邊又給自己的空杯子裡斟滿了酒。
那清凌凌的酒液入杯的聲音煞是好聽,就好似當年赫連玉那低低軟軟卻又幹淨澄澈的笑聲一般。
“我孃的親筆?”李青歌瞪大了眼珠子,十分吃驚。
一直以來,她還以為是哪個書法大家寫的呢?想不到卻是孃的親筆題字?
娘是那樣看起來柔弱純淨的小女人,誰能想象的到,她那一雙如白玉般細嫩的小手,能寫出這樣大氣磅礴的字來?
娘,從未在她面前寫過字,甚至,她從小練字時,娘連從旁提點都沒有。
不由得,李青歌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她發現她對自己的孃親瞭解的太少了,譬如,老太太說了,孃親也許不姓李,她的真實姓氏乃是皇家姓氏赫連,又如,今天這副字,竟然是孃的親筆題字?
“怎麼回事?”李青歌聲音裡有了一絲不平靜。
高遠又喝了一杯酒,眼睛裡漸漸湧出一絲酡紅來,微微勾唇,他淺淺一笑,卻笑的多少有些勉強。
“你也知道,我與你爹乃同門師兄弟。”
“嗯。”
“可是,你知道是我先認識你孃的嗎?”高遠猩紅的眸子定定的望著李青歌,似乎帶著冰冷的質問。
這個,李青歌聽老太太提過。
“呵,不說了,不說了。”突然,高遠擺擺手,像是醉了般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一手指著外間,又道,“那副字,呵呵,那一天中午,我本在歇午覺,突然聽見笑聲,是玉兒的笑聲。呵呵,也只有她才能有那麼好聽的笑聲。”
李青歌微微皺眉,不確定這高遠是不是醉了?
但很快那彌散鼻端的清香讓她生出了警惕之心。
掀起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