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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部分

南方的文明與富庶也在閃動著璀璨的光輝。

城市的氣質與其歷史息息相關。魏晉南北朝時期,南京無疑是中國南方最重要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幾乎所有的北方政權都以攻取南京作為南下的戰略跳板,因而使得這座城市飽受戰亂蹂躪。而南逃計程車族後裔們卻在這裡揮霍著他們最後的奢靡時光,同時也將文士的風度推向了一種極致。此間誕生的多是曠世逸才,他們樂山水,善詩文,喜飲酒,好隱逸,就是無意於政治。這於國家當然無益,卻成為後世文人們的無限嚮往,也為南京這座城市的性格注入了陰柔的特質。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劉禹錫在詩中所提“烏衣巷”,就在南京秦淮河畔。東晉時期,此地為達官顯貴的聚居之地,而他們平時出入都是黑衣高履,因此得名。所謂“王謝”,實指王導和謝安兩家,均系東晉名門。王導因輔佐司馬睿稱帝,被稱為“仲父”,世襲公侯。其侄王羲之也長於烏衣巷,是為“書聖”。後赴任會稽,附近有蘭亭,他率一干文士在此“曲水流觴”,眾人沿河散坐,置杯酒於盤中,以水流之,每遇一人,此人則要飲酒做詩。事畢,眾人匯詩成集,推選王羲之為之序,其藉助酒興,一氣呵成,是為《蘭亭集序》,號稱“天下第一行書”。而謝家與王氏一族交厚,亦是名士輩出。淝水之戰時,謝安有“靜奕克敵”的風範,其侄謝玄為東晉名將。後人中謝靈運則長於山水詩,自成一派,而謝眺更是備受李白讚譽,所謂“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但是南京,或者說金陵、江寧……是座哀都。

春秋末期,楚威王在現清涼山一帶設金陵邑,這就是南京古稱“金陵”的由來。同時,他還命人在城東北埋“紫金”以鎮王氣,古人稱銅為金,所謂紫金即紫銅,亦即青銅,所埋之地則謂“紫金山”。後始皇東巡至此,見其有“都邑之氣”,故命人鑿溝壑引水入城,以瀉金陵王氣,並改“金陵”為“秣陵”,意即牧馬之所,由王氣集聚之地變為牧場,南京作為短命王都的歷史即發端於此。

三國時期,東吳孫權據城西清涼山的天然峭壁擴建為石頭城,即現今鬼臉城。孫權以山為城,以河為池,控扼長江天險,以求北御曹魏。他還改“秣陵”為“建業”,大有建立帝王偉業之抱負,並邀諸葛亮登石頭城鳥瞰,後者也不禁感懷“鍾阜龍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也”,現清涼山仍有武侯駐馬坡為佐。可惜時不假年,孫權帝業未竟,即長眠於現東郊梅花山。後東晉偏安東南一隅,南逃的北方士族匯於南京,決意在此建都,並改“建業”為“建康”。此後,南朝宋、齊、梁、陳皆在此建都,朝代更替之頻繁令人目不暇接。再後,在雲錚這個世界裡面未曾出現的南唐、明初、太平天國和**也曾在此短暫建都,但均未超過百年。

光陰荏苒,鉛華洗盡。江寧這座名副其實的“哀都”,歷經六朝,無數梟雄豪強逐鹿於城下,折戟沉沙,就如城磚上的斑駁印記,在歲月的洗刷之下,已然模糊,而文人*客的佳作遺篇也只能為這座城市平添幾分陰鬱。

陰鬱,是的,無邊的陰鬱。整個江寧城已經陷入無邊的陰鬱之中。

兵部尚書曹睿曹大人、曹元帥此刻正面色陰鬱地呆坐在江寧。浙匪日漸逼近,戰局形勢已經失控,曹睿的集中兵力一舉擊破賊軍的計劃其實一個月前就已經宣告失敗,現在大魏雖然在江寧城中尚有大軍十多萬,可曹睿這個欽差大臣,討賊大元帥卻已經完全失去了取勝的信心。

在浙匪大兵壓境的形勢下,江寧大營內部矛盾重重,要求分兵進擊的將來和要求大軍雲集的將領各佔一半,爭論不休。雖然欽差大臣曹睿屢次命令各地中央軍入衛江寧,終因浙匪軍全面進攻,江西東部、江蘇南部和整個浙江戰場的中央軍自顧不暇,而兩淮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