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下眸,卓嶽最後決定順從朱碧雅──是因為不讓她再有理由傷害安蕾。
他攙扶著她嬌軟的身子離開,拋下安蕾獨自在原地發愣。
一股霧氣在她眼中凝結,模糊了她的視線。
一種被拋棄的莫名痛楚侵蝕心扉,她咬著唇,不讓盈眶的淚湧出。
她對他的愛戀,何時累積得這麼深了?
頰上的抓痕泛著血絲,痛楚逐漸擴散,蔓延至她的心窩……
自從那日在帝王飯店發生掌摑事件之後,安蕾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裡,足不出戶,連室友想關心也不得其門而入。
面對情同姐妹的室友們的詢問,她只是輕描淡寫的以趕稿為由,將她們打發。
星期六傍晚,剛逛完街回家的冷豔捧著一盒冰淇淋,在客廳吹冷氣、看影集,才正入迷,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
來訪者是一位西裝筆挺、長相俊朗的男人。
“請問你找哪位?”冷豔隔著鏤花鐵門漠然問道。
好美的女人!
可惜,美的沒有溫度。
這是尚禹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
“敝姓尚,請問安蕾小姐在嗎?”他緊盯著她,眸中有掩不住的濃厚興趣。
“你就是尚禹?”
冷豔揚起眉楷,一雙漂亮的鳳眼直勾勾打量著他。
“我就是尚禹。”聽她的口氣,似乎不認識他。
尚禹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挫。
對視半晌,冷豔開啟門,招呼他入內,然後去敲安蕾的房門。
“蕾蕾,有你的客人,快出來。”
門內靜悄悄的,冷豔起初捺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催促,最後,耐心一點一滴被消磨掉。
“安蕾,馬上給我開門!”
她拉下臉、繃著嗓子低吼,下達最後通牒。
嗅到濃厚的火藥味,安蕾再怎麼想當縮頭烏龜,也不得不起身應門。
以她對冷豔的瞭解,並不排除她隨時有破門而入的可能性。
“你的臉……”冷豔擰起眉,她素淨臉蛋上的幾道傷痕,令她詫異不已。“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而且,她的臉色實在糟透了,眼睛佈滿血絲、還有明顯的黑眼圈。
安蕾擠出一記苦笑,搖頭不語。
冷豔並不急於在一時之間逼問她,反正住在同一屋簷下,多的是機會碰頭,屆時再好好嚴刑拷打一番。
“誰找我?”
這是待在家裡三天以來,安蕾開口講的第一句話。
“他說他是尚禹。”雖然身在臺灣,但冷豔向來只看洋片不看本上的節目,臺灣藝人幾乎沒一個叫的出名字來。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製作人,在她眼中也只是“臺灣人”。
略略理了理散亂的髮絲,抿抿乾燥的唇瓣,步出房間會客。
一見到她憔悴且帶傷的面容,尚禹也吃了一驚。
“你……還好嗎?”
她點頭向他示意。“我去替你倒杯茶……”絲毫不怠慢客人。
“不必了。”尚禹連忙拉住她的皓腕,電力四射的眼睛緊鎖著她──這是他的習慣,他向來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放電的機會。
安蕾站在原地,與他保持幾步之遙。“尚先生找我有事嗎?”
她想不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勞煩工作繁忙的王牌製作人親自跑一趟?
他走到她面前,壓低嗓音輕聲說道:“沒事就不能來嗎?”
言語間明顯帶著幾分挑逗。
垂下眼,安蕾對他曖昧的話置若罔聞。“我沒那個意思。”她淡淡的解釋。
他喜歡她這副與世無爭的淡然神態,她對他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