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控鶴軍中正發生一個與危月有關事情,造成了不小的震動。
——樓明月在宮裡過了枯燥乏味的半個月後,竟然主動提出加入危月!
她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不說安久等人,就連高大壯都震驚的半晌沒說出話。
危月,說好聽點,是一群為大宋拋頭顱灑熱血的義士,說難聽點,就是一幫負責填坑的人肉沙包。
控鶴軍雖是隱藏在暗處的組織,但是裡面也分三六九等,想樓明月這樣的世家出身,本身底子又極佳的人來說,絕對不會想要投身危月。
危月的成員不好招,也不好培養,可以說是死一個少一個,供遠遠不應求。大概是不會有人駁回。
上面的回覆還沒有批下,安久得知訊息之後,便立即請求出宮。
這一次,高大壯只是對她翻了幾個白眼,卻沒有真正阻攔。
安久憑著印子順利進了控鶴軍大營,尋到莫思歸。
院子裡亮了燈籠,掛在屋角鈴鐺響聲清脆,莫思歸正在給兩隻老虎餵食,見到安久,抄手站起來。笑道,“唷,這不是龍武衛裡的大人嘛!”
如今龍武衛已經被正式劃分出來,並不是秘密了。
瞧著他這一臉的燦爛,安久破天荒的沒有給當頭一棒,默不作聲的抱起奔到她跟前的大久,認真的順了順毛。
“咦,這不對啊!”莫思歸上前仔細瞅了瞅她,得瑟道。“你不應該刺撓我幾句嗎?我這麼久沒被刺撓,渾身不得勁兒。”
這一臉的討賤,安久想體恤他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樓明月要加入危月了。”
莫思歸的笑一下僵在臉上。
半晌。硬是扯出一個笑,語調卻是低了八度,“是嘛,挺好的。她最符合危月擇人條件了。”
“我情願你哭,這表情看著鬧心。”安久道。
莫思歸慢慢斂了表情,彎腰抱起蹭在腳邊的小月。坐到廊下的臺階上,很久不曾說話。
安久有心想說些安慰的話,但見他如此,便覺得什麼話都顯得太輕,於是只靜靜的陪她坐著。
莫思歸一派平靜的盯著屋角晃盪的鈴鐺,艱澀的道,“陪我喝酒吧。”
在顧驚鴻之後,又是莫思歸,安久覺得自己也成知心大姐了,便很有職業操守的點了點頭。
莫思歸讓藥童去搬了兩罈子酒來,兩人就著罈子就喝了起來。
安久怕自己喝多了誤事,沒有放開了喝。
“喝!”莫思歸發現她不夠爽快,便怒道,“老子和你的情分,還抵不上顧驚鴻一張臉是不是!使勁喝,不然就是不給老子面子!”
安久是個實誠人,引頸灌了幾大口。
莫思歸頓時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講義氣,是兄弟!”
“光喝酒也不是辦法。”安久抓住他的壇口,“你以為我這會兒來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傷心?”
莫思歸笑著搖頭,“你不瞭解她,從小她就拗,雖然現在性子冷清了,但比以前更拗了,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來!”
他笑的很尋常,可是安久卻從其中看出了苦澀。
說完,他便咕咚咕咚狠狠灌了一氣酒,許多灑了出來,打溼了衣襟也渾然不覺。待喝完一罈,他又搶過安久的罈子。
可是有的時候想醉,卻偏偏醉不了,兩罈子酒半喝半灑的盡了,莫思歸的眼睛卻越來越亮,思緒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醒!
發了兩三個時辰的呆,莫思歸終於嘆了一口氣。
他進屋,伏案坐了須臾,磨墨提筆,寫下一行字。
安久站在他身邊,看見幾個力透紙背的字——生當復歸還,死作長相思。
待墨跡晾乾,莫思歸摺好放進信封裡,沒有封口便遞給了安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