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為什麼不是?你說說看。”龍嬰並沒有生氣。
“甲先生的扇子……整體都很自然,都很漂亮。但這把扇子,很漂亮,就是……像作業本,雕它的人把自己最得意的成績都寫在上面。甲先生的扇子,讓我覺得,扇子像他的心情一樣重要;而這把扇子,讓我覺得,作者在乎別人的讚揚,比扇子本身重要似的……”青羽話越說越輕,最後聲如蚊蚋,“我亂講的,我不懂。”
“不,很好。”龍嬰轉向嘉,“他們所缺的,正是坊主所具有的。坊主手製之扇,渾然天成,形、質、氣和諧融洽,令人如聆仙音,宮商角徵羽無不協調,所以我說坊主的扇子其實高過他們。”看了青羽一眼,“也難怪能培養出這樣的高徒。”
他謬讚了,青羽想。她什麼都不懂的,完全不入坊主的法眼,別說登堂入室,就連門徑都不曾窺著,算什麼高徒呢?
可是嘉目光凝注在她身上,溫和道:“這孩子進步很快,忽然間悟出扇子門道了,想來多是龍英雄教導得方。”
青羽心臟停了一下,直跳到喉嚨口。坊主在誇她嗎?這輩子活到現在,不管多麼辛苦、多麼用力,也從來沒有贏到過的,現在,坊主在誇她!
她鼻子發酸,壞了壞了,要哭出來了。哭哭啼啼很沒有志氣,很醜的,不可以,坊主會討厭的!
她側過身子,想躲進燭影裡,舉手遮住臉,結果腳步沒站穩,手向牆上一扶,不小心拉下一幅密竹簾子。
一幅畫,原來藏在簾子後頭的,此刻露了出來。嘉目光落在上面,驟然倒吸一口冷氣,如遭雷擊。
那畫上,是個淡淡的女子,眉眼不見多麼嫵媚,卻是英氣中又帶著溫柔,立於樹下,以七分面回眸,不過是尋常舉動,便叫人覺得神仙中人也不過如此。
青羽看著,只覺得畫得很好,也很特別,旁人倒看不出什麼,只除了那身白袍子跟坊主平常穿的樣式比較接近,其餘實在不知還有什麼能讓坊主這般愣在那裡。她小心地碰碰她,“坊主?”
一旁龍嬰看著那幅畫,眉頭一皺、心緒大亂,它是父親留下來的,龍嬰從來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見父親對這幅畫極其重視,料想是母親的畫了。他知道母親拋棄了他們父子,所以有時懷念母親,有時又恨她,每見這幅畫,總是難受,方用簾子遮它起來。見青羽無意中開啟,他不覺皺起眉,同時也見到了嘉的神態,暗自奇怪道:“她這是怎麼了?”
卻說嘉給青羽一碰,已經醒過神來,便問龍嬰:“這幅畫,你從哪裡來的?”語氣大異於平常。
龍嬰聽這意思,嘉認識這幅畫?但他知道自己母親身份極其特殊,一個引秋坊的坊主,又有什麼機會能見過她呢?想著,越發奇怪,不答反問:“我們家的畫,嘉老闆是哪裡見到過?”
“你們家的畫……”嘉用手指輕叩額頭,像是有什麼事想不通,忽然展顏一笑,“是了,棲城。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嗎?”
她這一笑,一洗平常淡然姿態,真是百媚橫生。龍嬰是男人,看得自然有些目眩,同時又警惕心大起,道:“嘉老闆如何知道?”
他這樣說,就是承認了嘉的問題。嘉笑著再問:“敢問令尊姓字?這個龍,可是本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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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覺一段恨摧腸(3)
龍嬰警惕更重,後退半步,道:“嘉老闆且說得清楚些!為何要問這些?”
嘉收斂笑容,眉心微蹙,“從前,我曾有個故人,與畫上的女子好生相似,後來戰亂分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