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落了一地,可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
我爬起來,拼命地抱住鐘擺,似乎它停了下來,所有的事情就都結束了。身邊的玻璃碎渣刺進了面板,可是我竟不感到痛,我只是傻傻地看著那些剔透的玻璃紮在我的面板裡,美得不像話。
秦紹的臉在我眼前晃,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在這裡。他終於圓滿了,終於成功地把我傷著了。他讓我變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把我留在了他的身邊,跟看鬧劇一樣看著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看著我為了我心中神聖的愛情而掙扎,看著我為了心中的仇恨而犯傻。我錯了,我以為他是這場電影的男主演,其實他還兼任整部戲的編劇和導演。現在故事終於揭曉了謎底,女主角終於得了失心瘋了。
我忽然站起來,跟瘋子一樣抓著秦紹的衣領,說道:“帶我去見溫嘯天,帶我去見溫嘯天!”
秦紹不為所動,只是看著我。
我說:“我只要再見他一面,我就死心了。我再也不恨你了。我不恨任何人了。我恨不起。你們是偉大的操盤手,我恨不起。”
秦紹說:“先檢查傷口,再找他。”
我盯著他:“傷口?哪裡的傷口?”我拍著胸說道:“這裡嗎?這裡有兩個大窟窿,你們兩人一人給了我一槍,你要檢查嗎?我掏給你看。”
我開始拼命地脫衣服,手上滑過玻璃刺,我也沒感覺。凍瘡被劃出暗紅的血來,我只是覺得痛快。這些積壓在身上的淤血終於被放出來了,我只覺得痛快。
秦紹突然抓著我的手,說:“好,我答應你,但見過了,就檢查傷口。”
然後他把我抱進了車裡。我蹲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雙手抱膝,呆呆地看著遠方。我想起在海邊溫嘯天正義凜然地質問我:“你現在怎麼變成這麼勢利?我知道你們家破產給你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變故,可如果你的慾望本身就不大,你為什麼會扭曲成這樣?”我又想起在艾靜的婚禮上,溫嘯天慘白地我:“然然,你恨死那個讓你家破產的那個人了,對不對?”
這兩段話輪番轟炸著我,讓我無所適從。
47、第十四章 脫軌?慌(3) 。。。
我第一次進入溫嘯天的公司。公司大樓的花崗岩壁上赫然寫著“溫遠電子有限責任公司”燙金大字。我執意不讓秦紹送我進去,孤身一人,我哆哆嗦嗦地進了大樓。
大樓的保安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立刻攔住了我。我推開他,跟前臺那位長著錐子下巴的女孩說道:“我找溫嘯天。”
女孩使了個顏色給保安,說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說:“你只要告訴他,盧欣然找他來了。”
女孩如電話留言信箱一樣,毫無新意地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們溫總的日程都已經排滿了。您要見他需要提前預約和溝通。”
我拍著桌子吼道:“你他媽讓他出來!我什麼時候見他需要預約了!他現在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鞋都不配!”
女孩和保安都同時嚇到,拉著我的手往外走。我對著空曠的大廳喊:“溫嘯天,你他媽給我出來!你他媽給我出來!”
快要被拽出大門時,我終於看見了溫嘯天。他一臉著急地跑過來,對保安和前臺吼道:“放開她。”
然後他抓著我的肩掃了我一眼,說:“然然,你怎麼回事?是不是秦紹欺負你了?混蛋!總有一天我會搞垮他的。然然,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哭著求你原諒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穿著一件純白的襯衫,戴著一條純黑的領帶,即便是商務風,他也是乾淨簡約得一如多年前的樣子。
我說:“溫嘯天,你老實跟我說,七年前,搞垮我們家的人是不是你們?是不是?”
溫嘯天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