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湯,曾繼賢站起身,揹著手走出了飯廳,祁月娥對曹子蘭說道:“曹家妹妹,你跟我來。”
這桌子上的所有人就跟著曾繼賢走了。
祁月娥拉著曹子蘭的手走在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大家一起走進了中院。
傭人們看到主人都吃完了,也很快結束,曾廣宣帶著兩個弟弟已經開始收拾桌子和碗筷了,傭人們不說讓孩子們去休息的話,因為這是多年來形成的規矩,孩子們也知道該怎麼做。曾廣源、曾廣懷和曾廣平帶著么姑出了飯廳走了,他們要回後院。
吃過晚飯後,孩子們還要讀書,或者寫字,有的時候也玩一會兒。
太太們偶爾會打打牌,打的是麻將或者“上大人”,有點小賭注,但是曾家大院從不徹夜打牌,賭博是惡習,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曾廣林幹活利索,曾廣現有力氣,曾廣宣會安排,哥仨很快就把三張桌子收拾乾淨了。小鐘媽把桌子擦好,孩子們把碗筷等都收到廚房裡。阿根坐在車架子上,眯著眼,從腰間取下葫蘆,對著嘴喝上一口,飯廳上他從不喝酒,曾繼賢從不飲酒,所以他也不能在飯桌上喝酒。
大鐘媽和陳魯子已經在收拾廚間,孩子們洗碗,小鐘媽把剩菜收拾一下,不能倒掉,那是浪費,明早傭人們熱一下就是早飯。
很快就收拾完了,曾廣宣帶著弟弟們向傭人道別,然後也回了後院。
曾廣林走在最後,路過中院時,他特意看了一眼么姑的房子。門開著,可以看到曹姨不在屋裡,么姑好像在桌子邊一個人坐著。曾廣林放慢了腳步準備和么姑打招呼,正好看到么姑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臉上一紅,關上了門。
曾廣林呆呆的看著門關上,腦子裡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異樣猛地飛過,心中也快速地一閃,這是一個奇怪的感覺,十五年來的第一次。他加快腳步向後院走去。
曾廣現在門口站著,一副驚慌的樣子。
曾廣林奇怪的問道:“九哥,怎麼了?”
“六哥、六哥,在屋子裡。”曾廣現用右手指門,眼睛裡流露出擔驚受怕的樣子。然後,他就轉過身體,雙手垂在身側,低著頭站著不動。
曾廣林推開門,果然看見四個哥哥都在他們的屋裡,曾廣源則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然後一指桌子前的凳子,對曾廣林說道:“廣林,你給我坐下來,我有事情說。”
曾家前面的幾個兒子先後成家走了後,管理弟弟們的責任就是曾廣源的。曾家的孩子們從私塾讀到縣裡,都是讀過書的,其中曾廣源最刻苦,而且他的外表也最溫文爾雅。已經過了二十歲的曾廣源,開始打理大院的事了。也是因為有了父親的支援,曾廣源平時總是一副威嚴的樣子,幾個弟弟都比較怕他。
見到這個陣勢,曾廣林也有點發怵,平時調皮一點是可以的,但是太過了就要吃虧。他很清楚一定是昨晚乾的事情被哥哥們發現了,現在想跑也來不及了。曾廣林“嘿嘿”一笑說道:“六哥、七哥、八哥、十哥,什麼事這麼嚴肅?天也晚了,咱們該睡覺了。”
“睡覺?”曾廣源怒不可遏的說道,“你還想睡覺?你睡好了,我就不踏實了。說,昨晚幹什麼事情了?”
“你都發現了?”曾廣林狡猾的看他一眼,看六哥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敗露了,馬上辯解道,“我做個小實驗,工科的小實驗,六哥別生氣,別生氣。”
他說完沒忍住,自己也笑了。
“想到我很狼狽,是不是很可笑?”曾廣源說道。
曾廣懷走過來,一下揪住曾廣林的耳朵說道:“你還自己樂?哼哼,今晚我們把你用墨汁畫成豬。”
幾個哥哥一起都衝了過來,七手八腳把曾廣林按住,曾廣宣取了一個硯臺,把墨汁研磨的濃濃的,用一支毛筆蘸滿後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