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閃開,錦衣衛辦案,速速回避!”洛陽街頭,一隊隊身著繡著蒼鷹玄甲,頭戴鷹喙狀頭盔的緹騎從義井裡錦衣衛衙署裡湧向洛陽城的四面八方。
隨即,皇帝宣佈罷朝三日,這是在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
於是百官人心惶惶,不少人眼睜睜看著錦衣衛虎背狼腰的緹騎將自己的同僚帶走,有人前去阻攔但得到的回覆卻是沒有資格質問錦衣衛辦案。
“憲臺救命啊!”
“本官是冤枉的,放開本官!”
錦衣衛闖入御史臺抓捕官員時,御史大夫卞範之從值房裡挺身而出怒斥緹騎:“本官乃陛下親封之御史大夫,當朝從三品,不知道能否有資格問一句你們錦衣衛為何擅闖我衙署隨意抓捕我的下屬”
錦衣衛隊主朝著卞範之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御史臺彈劾貪官、肅正綱紀,卞憲臺為官清廉,為民請命,小人甚為敬佩!莫說您不是御史大夫,就算是御史臺一個書辦僕役也有資格詢問小人。”
卞範之臉色稍緩,他指著被抓捕的御史臺幾名御史又問:“你們為何緝拿我的下屬”
錦衣衛隊主拱著手耐心解釋道:“下官奉命緝拿犯官,至於罪名,請憲臺大人自己看吧!”沒辦法,錦衣衛隊主只能拿出錦衣衛抓人的駕貼。
錦衣衛抓捕官員需要獲得皇帝敕命,然後由刑部下發駕貼,寫明抓捕犯官罪行及其籍貫與詳細資訊。
卞範之接過仔細閱了一遍,大大的受賄二字佈滿了他的眼眶,他不可置信地追問:“這些御史一個個浩然正氣,怎麼可能受賄呢”
錦衣衛隊主又拿出皇帝御賜的手諭:“陛下親口手諭,國朝有法明令官員有貪汙百兩者奪其官職,褫其爵祿,貶為庶人,貪汙超過五百兩者流放,超過一千兩者處以斬刑,逾萬兩者,本人車裂,三代不許入仕。”
“殿中御史陳伯宗、範成糾,監察御史魏叔之等辜負朕意,結黨營私,攪亂朝政,受賄受賄,干犯律法,著褫奪其官職,押入詔獄嚴審,抄略其家財充入國帑。”
既然是皇帝下的敕令,看來錦衣衛手裡確實是有證據的!
這一次卞範之沒有理由再阻撓錦衣衛辦案了。
“憲臺大人,下官告退!”
“還請自便。”
除了御史臺,上至三省、六部、樞密院、內閣、廷尉,下至河南尹、洛陽衙署及在京北衙左右監門衛,南衙十二衛、三大營都被錦衣衛走了一遭。
因為人手不夠,徐宗文下詔令皇城司支援人手,一同以貪汙受賄、吃空餉等罪名抓了一大批文武官員。
直到九月,這場以肅清貪腐為名的行動才緩緩進入尾聲。
“陛下,不能再任由錦衣衛和皇城司亂抓人了!再這樣下去我大寧朝的官員朝不保夕,人人自危,國事難以為繼,江山危怠!”廷尉陶範、御史中丞孫康等一批諫官和職司律法的官員全都在宣室殿站了出來。
時隔半個月皇帝召開朝會,百官終於有機會上奏,這些日子咄咄逼人的錦衣衛、皇城司,讓百官猶如受到兩把鋒利的寶劍懸頸,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誰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徐宗文望著烏壓壓站出來的百官沒有說話,他咳嗽一聲:“朕多次重申要朝臣修身養性,勤政清廉,新朝新氣象嘛!可你們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新朝建立不到三年,出了這麼多的貪官汙吏,你們是嫌朕手中的刀劍不夠利”
“這……”陶範與孫康相識無話了。
朝臣們迫不及待站出來鳴不平,裴卿、郗儉、郭裳、張玄之等宰輔一個字都沒說,在此期間他們更是沒有因為錦衣衛肆意抓人上過一道奏章。
因為事前徐宗文下令幽禁了麗妃慕容靈,同時下詔禁止後宮妃嬪勾結前朝干政,違者重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