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皇帝制書
門下:徐州刺史謐,承派咸池,分輝扶景。錫圭前寵,纂周典之親賢;磬石今隆,高漢朝之子弟。機彩明悟,神情峻拔,雅量夙成,宏才早著。儒庠教胄,適資於下帷,蕃郡理人,允求於別乘。衣冠就秩,宜頒列位之榮,井賦開疆,仍茂承家之業。可幷州刺史、兵部侍郎。”
彭城徐州刺史官署,從洛陽前來宣詔的內侍扶起刺史王謐:“恭賀王公北遷幷州,待燕國一滅王公便能入京成為宰輔了!”
“多謝黃門吉言,請待為回奏陛下,臣感念陛下提攜之恩,定會替大寧替陛下盡忠職守!”王謐命人將制書奉上香案,然後請宣詔的黃門落座。
黃門面白無須,嗓子卻沒有普通內侍那般尖細,還留存著陽剛與些許渾厚:“陛下甚為賞識使君,且未忘當年你曾獻計破荊州之功,此番大封群臣未能得封恐怕就是要你去前方多立戰功回朝之後陛下才能賞賜厚爵。”
當年桓石虔兵敗後逃回江陵,徐宗文與諸葛侃兵分兩路直取襄陽、江陵,身在建康的王謐向徐宗文建言桓石虔自負放縱,莽撞無禮,有勇無謀,可效仿魏武破徐州擒呂布故事收買其帳下,亂其軍心,使其禍起蕭牆而首尾難顧,則江陵城唾手可得!
此計不成可兵分兩路,一路經由武昌先攻南郡,圍困江陵,一路北上江夏攻襄陽,襄陽、江陵一破,則荊州其餘諸郡必將束手來降!
徐宗文二策皆取其一,既兵分兩路又用反間計,而且進兵神速,先是令錦衣衛收買了司馬閻振、校尉吳仲,在中兵參軍晏謙、趙統等人裡應外合之下迅速攻破江陵城,其後荊襄諸郡陸續來降,傳檄而定!
“為天子分憂解難此乃為人臣之本,臣豈敢邀功?”王謐明白這一切都是北伐軍驍勇善戰和徐宗文運籌帷幄之功,他只不過是帳前獻策,並未出甚力。
“使君謙虛了,總而言之,陛下對你寄予厚望,你要好自為之。”
“多謝黃門提點,臣定當不負陛下信任!”
王謐調任幷州刺史,擔任徐州刺史長史多年的沈穆夫便被徐宗文破格提拔為新任徐州刺史,但並未加將軍號。
半月之後,王謐進京朝覲大寧天子謝恩,入洛陽城當夜他先去了三司使郭裳府中拜見。
望著府門外鎏金的“敕建梁國公府”六個墨黑大字製成的匾額,王謐心中頗有感慨地踏進了郭府。
郭裳見了王謐的拜帖,吩咐門房不得疏忽,自己也一身錦袍在府中正廳等候。
“下官拜見計相!”遠遠的王謐就開始施禮,郭裳長身而立也面帶微笑拱了拱手:“稚遠兄多禮了!”
王謐今已三十有九,而郭裳與徐宗文同歲,皆生於晉興寧三年,比王謐小六歲。
“子衿兄如今身居高位,禮不可廢啊!”到了近前,二人落座,談起了昔日往事。
原來當年郭裳還在建康擔任侍御史時便與王謐有所交集,二人經常在清談集會中相遇,且二人都只是表面奉行老莊周易之道實則傾心於儒學,後來便結為好友。
時移世易,王謐當時已經升為黃門侍郎,而郭裳依舊在御史臺碌碌無為,自從郭裳被徐宗文招攬之後遠赴北方,二人這十數年間便未曾謀面。
“世人皆言王與馬共天下,當年的王氏子,如今不也成了我大寧朝的一方封疆大吏?”郭裳滿是戲謔的調侃著王謐。
王謐出自琅琊王氏,王謐之父是前尚書僕射、中領軍王洽,王謐的祖父丞相王導正是王與馬共天下的主角,如今的琅琊王氏家主、尚書令王珣則是王謐的堂兄,他們兩個是同一個祖父的堂兄弟。
琅琊王氏雖說今非昔比,但在南渡士族之中那也是首屈一指,不讓他人。
“哈哈哈!那都是從前的舊事了,王榭大族依靠天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