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水侯還想與林工說什麼,“咣噹”一聲,門被推開。幾名年輕檢察官衝了進來。
“請問,你是孫水侯嗎?”
孫水侯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他鎮定地回答說:“我是。”
“對不起,跟我們走一趟。”一位檢察官舉起了自己的證件,嚴肅地命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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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有人舉報你行賄。我們要對你進行審查。”
“審查?”孫水侯轉了轉眼珠子,“就在這兒問不行嗎?”
“孫水侯,少羅嗦。”幾個檢察官衝上來,迅速地抓起了他的兩支胳膊。
“你們無憑無據,不能這樣對待我!”孫水侯喊了起來。
“你們不能帶他走啊!他有身份。他是……”林工大汗淋漓地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
“走開!”年輕的檢察官完成任務心切,毫不理會林工的阻攔,強行將掙扎著的孫水侯帶走了。
“林工,你不用哀求他們。等我見了他們的檢察長再說……”孫水侯感激地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下屬,一邊走一邊喊著。
孫水侯的喊聲漸漸遠去了,樓裡漸漸地肅靜下來。此時,躲避在人群裡的李英娣像是陷進了一場惡夢,眼睛露出了恐懼的目光。
大街上,響起了尖叫的警笛。
她驚恐地跑到窗前,看到了慢慢開動的警車和大街上密匝匝圍觀的人群。
等楊總裁知道了孫水侯被帶走的訊息,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刻了。
疲勞的殘陽拖著燃燒將盡的餘暉,正在一截一截地緩緩下沉。他凝望窗外,正思考著如何洋裝置試車故障的原因,林工拽著剛下飛機的麗麗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麗麗的眼睛哭紅了。林工的嗓子嘶啞了。他們帶來的這個壞訊息,馬上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新調來的市紀委書記。
這位新來的市紀委書記年輕、孟浪,喜好衝動。聽說他是省委組織部杜部長的兒子,做起事來大刀闊斧、毫無顧忌,來到薊原上任後,他想抓誰就抓誰,想整誰就整誰。有事連市委書記都不打招呼。此事,一定是他所為。
對孫水侯和老金,他早就想要動手出擊了。因為楊總裁制止,再加上最近試車出了亂子,不允許他亂上加亂,才拖延了些日子。現在,李英傑回來了,試車失敗的初步原因找到了。這位少壯派幹部無所顧忌了。
這事……怎麼辦呢?看到林工和麗麗的哀求,他有點兒犯難了。說實在的,如果是換了別人,他找個熟人打探一下訊息,或者是出面力保不成問題。可是,自從當了這個“北方重化”總裁,人們往往把他的一言一行都與庾省長聯絡在一起,所以,出了這種事兒他就不便於出面了。
他拿起電話,想直接找市紀委書記,馬上覺得不妥。這位牛皮哄哄的少壯派,最討厭有人為案子說情了。如果他的電話過去,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他又拿起手機,準備找檢察長。可是,仔細一想,更不妥。這位檢察長剛剛來到薊原,他還不十分熟悉。
即使是熟悉,遇到這種情況,人家也往往會關掉手機,或者是不接電話了……
正在犯愁,眼前紅光一閃,他看到了壓在自己辦公桌玻璃板下的人大代表證。呵,這是他在社會行走最好的“執照”了。
好吧,就拿著它走一趟……
“孫水侯,你端正態度,不要頑固不化!”走下電梯,檢察官的呵斥聲便從走廊盡頭遠遠地傳來。
走到審查室門口,他從小玻璃窗朝裡面看去,幾個年輕檢察官正一齊審問孫水侯。這位在社會上名聲大震的億萬富翁,此時有氣無力地歪坐在椅子上,疲憊地像是隨時要倒下去。
他心裡悸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