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明天的會議推遲,不重要的事情都交給許董事處理,重要的等我回去再做決定。”
漢子遲疑:“許董事若是問起來,我們……”
殷夜遙諷刺:“叫她先處理好我爸在外的那個私生子。”
漢子應諾,垂首而去。心中不免感慨,富貴人家無親情,母子相殘,比陌生人倒更顯殘酷。
他在晨風中抬起右手,憑空虛抓,掩不住唇角笑意。
秋上林,我們又碰面了。
手未放下,不遠處傳來銀鈴般嗓音:“喂,殷家的小子,你在幹嘛?”聲音嬌俏,態度略顯蠻橫。
殷老太爺正在品嚐,聞言微微一頓,茶盞離唇,望著老友,對方苦笑,無奈搖頭:“這個安瀾……”
殷家老狐狸微微笑:“唔,你打得好算盤。侄女嫁給我孫子,平白你就長了輩分。”
老和尚無奈:“快休提,快休提。我命她不許來,誰知哪個又給她通風報信,得知你孫子在,硬是追了過來。”
緣分實在很妙。當初他想撮合自家孫子和老友的孫女,看上女孩兒沉穩大方。誰料雙方成人,卻沒有如大人所期待的成雙成對,反而是老友的侄女,看上夜遙,苦追不放。
老狐狸算盤打得劈啪響。安瀾也是安家直系,安老頭年過三十父母又給他添了個小弟弟,疼到心坎裡,可惜小弟弟不愛權勢,只愛風雅,在安家說不上話。獨生女兒安瀾,目前正在讀大學,給養的嬌蠻無比,說一不二的性子。
許蜜看好她將來能繼承的遺產,不遺餘力的撮合。
哼,見識短淺。
老狐狸暗忖。若是老友的孫女,他必定贊成。至於安瀾這位侄女麼……卻犯不上觸動殷夜遙的逆鱗。
不過說來,這小子也算長情。這麼些年,本以為他早就忘了,誰能想到呢,年少時的一個心思堅持到如今……唔,這點像三弟……
殷夜遙聽到聲音,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轉頭就走,也顧不得禮貌,想著一會兒讓人和爺爺打招呼。
安瀾從小路上跑來,穿了一雙大紅繡花鞋,既顧慮鞋上沾泥,又怕他走掉,連連呼喊:“殷家的小子,喂,殷夜遙!”一聲比一聲急促尖銳,破壞了清晨寧靜。
他充耳不聞,只當自己是聾子,走得越發疾速。
安瀾一路小跑,終於追上他,氣喘吁吁埋怨:“你跑什麼!”
殷夜遙無奈,轉身:“安小姐你好。”
安瀾嘟嘴:“什麼安小姐,告訴過你叫我阿瀾的嘛!”聲音酥軟柔脆,悅耳動聽,可惜是對牛彈琴,對方簡促應付的一笑:“哈。安爺爺在坡上。”
匆忙一指,掉頭又要走開。
安瀾抓住他衣袖,跺腳:“喂,人家專程為你來的!”
方才的漢子站在旁邊,垂首做恭敬默然不語,心中卻被一句‘人家’嗲的直髮酸——最難消受美人恩,可憐的少爺……子房鎮那位可不等人。您當年在懷橋市拋開我去看的恐怕就是秋上林吧,唸了這些年好容易人到了杭州,千萬可別錯過嘍……
殺招
秋上林在紙上構建哈羅多德多碼經濟增長模型,對她來說這並不是太通俗易懂的數理模型,作為外人口中聰明的學生,她對資料運算和立體思維並沒有令人驚豔的天賦,人的天賦沒奈何,她更喜歡偏文科知識。但立場擺在那裡,總不能一間大企業的幕後領導人當真只知秦時明月漢時關,而對企業管理一竅不通。
好在她不負責公司具體操作,儘量撿著更通俗易懂的例子做切入點讀書,常年堅持下來,也算厚積薄發。
秋下林走過來撤走她的鋼筆:“姐,咱們來旅遊哎,你打算畫一早上的鬼畫符?”
她揉揉眉心,頗覺枯燥,認床的毛病又發作,一晚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