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衝打個寒噤,誰,誰叫我?怎麼聽著像秋上林?
再叫:“老九,程衝。”
看著許理水拼命對他使眼色,程衝想扯過來胖揍一頓的心都有——你小子早不說呢!
尷尬的笑著往後縮:“上林在呀,哈哈,我想起來了,那什麼,我還有點事,你慢慢玩。
上林好整以暇:“程老九,你應該在學校呀。”
商業學院,也是拿錢找人,上林看好他的頭腦,家裡又牽扯著有點親戚關係,索性就認下了這麼親,走動起來,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動程衝的父母把他送進商學院,等畢業出來就給自己打工——算不算定向委培?
程衝那個恨呀,他就是晦氣,就不該回子房鎮!
訕笑著,慢慢走過來,摩挲秋下林的腦袋:“放假,今天放假。”
“哦,你好厲害,早上一定起了個大早趕公車吧?”
無論她說什麼,程衝只嘿嘿的笑,絕不反駁更不反擊,秋上林在氣頭上,恨不得找個人撒氣呢,我可不想撞槍桿。
言語帶刺的譏諷了幾句,很溫柔的問:“下林,你想不想和你大侄子學臺球呀?別怕沒錢,咱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你可勁兒造,爸媽掙了幹嘛用,不就是給你花的。我是女孩子,將來也不能繼承家業,你不一樣,咱家現在掙多少,將來都是你的,沒事兒,別怕,你使勁兒花,都花了爸媽才高興呢!”
他本打算如果他姐使用暴力,就要反抗。
我不就借了你五十塊錢?大不了我還你——這是他最初的想法。
但上林非但沒有使用暴力,反而溫柔的鼓勵他花錢,任秋下林再多心眼,此刻也傻住了,不知所措。
聽姐的話,不像好話呀。
下林隱約感覺。
這些話,似乎是爸媽平日閒聊透出來的,說姐姐是女孩子,自己又能掙錢,也就沒必要給她掙家業,他們兩個累死累活,還不都為了自己——家中唯一的男孩兒……下林心裡隱約認為,家裡的錢都是我的,我怎麼花別人管不著。
平常都這麼認為,怎麼從姐嘴裡說出來就不對味呢?
磕完了剩下的瓜子,上林拍拍手,抖落一地瓜子皮,跳下來,整理好衣服,輕鬆自在:“你們繼續玩,我先回家。”
不顧眾人表情,走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什麼,退了回來,拿錢包,遞給下林,無視他的驚恐:“沒錢了吧?我先借你,一百五夠不夠?”
下林都呆了,大腦僵直,機械的接過,直勾勾的盯著上林。
“你總共借了我二百塊,秋下林,男子漢說話要算數,這錢你還不還?”上林盯著他的眼睛,問。
下林機械的點頭。
滿意一笑:“好,我等你還錢。”
說完就走,路過陳豪,好心的告知:“你放心,我不告訴老師。你們好好玩。”
同時好心提醒:“程衝,明年夏天你該實習了吧?我忘記告訴你,你爸幫你簽了三年合同,看你這麼喜歡子房鎮,就在這兒實習好了,唔,這兒的精品屋也不錯!”
程衝跨下臉,子房鎮的摩卡貓貓精品屋?全是小屁孩啊……心中哀嚎,老爸你要害死兒子啦,籤什麼合同,為什麼聽她的話!
當天秋下林很晚才回家,上林臨走時說了,把錢花完才許回家。
他一面擔心,一面硬著頭皮掙面子,打遊戲也心驚膽戰沒了興趣,匆匆把錢花光,回家,爸媽照舊不在,姥姥慈祥的招呼他吃飯,上林在裡屋看書,彷彿一切都沒有變樣,但又有什麼變得不同。
秋下林說不出來,但他隱隱感覺,已經有什麼東西變得不同。
但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依照姐姐的個性,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