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孩子一個拉手一個拉腳把下林按在地上,還有一個比下林還矮的小孩子騎在他身上,正一拳拳的打呢!
張樂生這夥人要麼被拉住,要麼也給按在地上,都氣鼓鼓的看著,小臉漲得通紅,尤其是同歲只比自己小三個月的表弟張樂柱,連踢帶罵,嘴裡不乾不淨的問候對方的爹孃並祖宗幾輩,捱罵的人並不生氣,反而嘻嘻哈哈的笑,瞧熱鬧。
有個八九歲的大孩子坐在比較高的一塊木樁上,神情倨傲,囂張跋扈,上林眼睛一搭,認出他衣著神態不是本村人。張樂生偷偷說:“就是他,他是領頭的!不是咱村的人,過來借住而已!大家都說他是小娘養的!”
不管他是不是親孃養的,上林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弟弟捱揍。秋下林,那是她的私有財產,如果單打獨鬥秋下林技不如人,她也不會多說,可眼前的形勢分明就是對方仗著人多一擁而上!
眼珠子一轉,抄起地上一根大樹枝,連人帶枝衝了過去,呼啦啦幾下掃過,力道不大,樹枝分叉不少,幾個孩子怕被刮到,出於慣性紛紛躲避,上林順勢拉起下林,丟下樹枝,心疼的檢視他的傷處。
還好還好,都是小孩子,下手力道不重,身上幾處蹭破皮而已。
目光冷冷的掃過:“仗勢欺人,你們好大的威風!”
孩子們不懂啥叫仗勢欺人,但他們看得懂這個黃毛丫頭臉上冷冷的神色,以及目光中閃動的,熟悉的譴責。
年紀不大,但令人聯想到了家中父母生氣時的表情。
有幾個孩子又退了一步。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大約就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後世公司裡練出的威嚴,足以對付幾個山村裡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
殷夜遙自木樁上站起來,面色陰沉。
雖然只有八九歲,但身子裡積蓄的能量令人不敢小覷,至少上林一眼就認出,他,家庭富裕,教養良好,舉手投足優雅得體,只臉上的暴戾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嗤一聲:“誰家的醜丫頭,跑這兒來撒野!”
已經站到他身後的幾個孩子嗤嗤放肆的笑著,嘲笑秋上林。
上林先是一怒,隨即平靜,小屁孩而已,自己二十七歲的心智,難道要跟他一般見識?想歸想,嘴上卻不能落了下乘,反譏:
“誰家的野孩子,一點常識都不懂!”
千紙鶴的沒落
上林一句野孩子,惹惱了敏感的殷夜遙。望著她的目光低沉陰暗的幾乎要滴出水,不不不,不是水,是硫酸,把她整個人腐蝕掉!
她心驚於這個孩子的暴戾,卻不得不正面對抗他所帶給大家的壓力,原因無他,自己這夥的孩子見有人出頭,紛紛躲到自己身後啃手指,畢竟只是群孩子——是啊,他們都是孩子,就連這個走下木樁比自己高出一頭,暴戾陰鷲的人,也只是八九歲的孩子。自己一二十七歲的大人,難道連孩子都對付不了?
想到這裡,心安了許多,無視他帶給自己的壓力,坦然的說:
“你是客人,我們也是客人,同在異鄉為異客,相逢何必自相殘殺?此為常識之一!第二,你客人主,客人欺負了主人,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出去要給人笑話死!第三,你們年齡比我們大,大人應該謙讓小孩,這才是為人處事的道理,不但不遵守,反而要欺負小孩子,難道不過分嗎?”
她引經據典,侃侃而談,神態動作又無比自然,殷夜遙給她說的一怔,感到有些迷糊。
他的身份有些複雜。
父親是某個正在蓬勃發展的南方飛速壯大的家族的長子,母親是公司內的一名職員,聽到這裡,或許很多人都以為是場看上去很美的辦公室戀情。可惜名草有主,殷夜遙的母親是第三者插足,俗稱情婦,也叫二奶。
大奶的地位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