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輕喚了一聲,“海公公。”
“奴才在。”海公公的聲音立即在轎邊響起。
俞筱晚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玉佩包在手絹之中,悄悄地從轎簾一角遞出去,不多時,手中一輕,她才安心地收回手。
軟轎停在慈寧宮的大門外,下來之時,俞筱晚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還是外頭的空氣清新啊。
海公公垂著眼光、躬著腰扶住俞筱晚的手,“寶郡王妃仔細腳下。”
俞筱晚揚起端莊的柔笑,抬腿邁過轎前的橫杆。
走入宮門的時候,海公公的聲音很輕很輕地傳來,“京畿大旱,太后擔憂百姓,禮佛更是誠心了。曹爵爺昨夜入宮覲見了太后,獻了一本佛經。”
那麼就是衝她的金剛經來的嘍,大舅父怎麼會將金剛經獻給了太后而不是攝政王呢?這個暫且不論,太后今日叫上自己,難道是看出了那本是仿製的金剛經?……不管,反正已經被大舅父拿走了,誰能說是她仿製的?倒是可以推給舅父。
俞筱晚微微一笑,步伐走得更穩了。
還沒等她到臺階前,魏公公就疾步下了漢白玉的臺階,笑出一臉菊花來,“寶郡王妃安好,太后方才還唸叨著您呢。”
俞筱晚忙露出一抹不安和惶恐,“是我來遲了,還請公公幫忙美言幾句
魏公公呵呵地笑道:“您太謹慎了,是旁人來得太早了,況且太后今日是請您入宮賞花的,縱是晚些,也不至受罰。”
俞筱晚便順便問道:“不知太后還宣了哪些夫人?”
“還有攝政王妃、北世子妃、靜雯郡主、憐香縣主、東昌侯府的賀五小姐、賀七小姐,當然長公主也在。”
聽聞有幾位熟人,俞筱晚的心就更安定了。
進了大殿,俞筱晚便要行大禮,太后笑咪咪地道:“快免了,今日是自家親戚聚會,別弄那些個虛禮。”說著讓布了座。
俞筱晚仍是蹲身深深一福,謝了座,才在椅子上坐下。
俞筱晚的茶水剛奉上,惟芳便撒嬌道:“母后,您說了今日是賞花的,悶在這屋子裡賞什麼啊,不如咱們去御花園吧。”
太后慈愛地笑道:“就你貪玩,她們都剛剛才到,總要歇口氣,收收汗,怎的這麼不體諒人?”
惟芳吐了吐舌頭,朝俞筱晚笑了笑,還擠了擠眼睛,似乎是意在讓她安心一般,俞筱晚忙回了一笑。
又多坐了一會兒,太后終是經不住惟芳三催四請的,擺駕御花園。
御花園的蓮池邊,泊了一隻雙層的大畫舫,眾人在宮女太監們的服侍下登了船,大船立即起錨,在池面上慢慢航行。
在座的不是千金就是貴婦,談的都是文雅的話題,開的也是得體的玩笑,而且眾人都知道最近太后禮佛十分誠心,便轉著太后說佛經。一上午就這麼不知不覺過去,太后並未對俞筱晚表示出任何的特別,靜雯又一直攬著太后的一邊胳膊,不住地湊趣兒,哄得太后開懷大笑。
惟芳乘機跟俞筱晚坐到了一塊兒,見無人注意她倆,才長嘆了一口氣,低低地抱怨,“都快悶死我了。”
俞筱晚噗哧一笑,掐著青蔥似的手指道:“我算算,好似……殿下已經修身養性了八個月了吧?”
惟芳暗掐了她一把,嗔道:“壞東西,居然還笑話我。”
以她的性子,被拘在這宮牆之內八個月,的確是悶壞了,可是俞筱晚能說什麼,就是楚王府開宴會,也不敢給她遞帖子。
俞筱晚小聲地問道:“你還沒選定誰麼?若是早些嫁了,也許就能自在了。”
惟芳的小臉上有一絲絲的苦澀,太后嘴裡說得大方,其實她的婚事哪可能真的由她來自主,不過是太后還在權衡各方利弊,要從她的婚事裡,收穫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