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幫助過她的。
莫向晚沒有剋制住,她還是答應了同梅範範出去見上一面。
梅範範把她約在鬧市中心附近的一條弄堂,這條弄堂她很熟悉,很久以前她從這裡轉到了飛飛姐的家裡,這裡路口就是鬧市中心,有最高檔的百貨大樓,裡面的隨隨便便一件內衣就要千把塊錢。
梅範範穿得很低調,沒有化妝,好像是洗盡鉛華的普通女人。她戴著墨鏡在這裡等她,看她過來了,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從這裡橫穿到馬路的另一頭,再走進一條弄堂。這裡是莫向晚沒有來過的,她不太熟悉,站在弄堂後,看到掛了一塊招牌,寫著“旗袍定製”,上面嬌嬈的旗袍女人風姿嫣然。
梅範範拉著她站在招牌後面,莫向晚正詫異,就見飛飛姐穿著最簡單的毛衫,卷著一頭髮,黃塌塌著面,送了一位太太出了弄堂。她笑得和藹可親,對那太太恭維備至,一副良家生意人的模樣。送完了人,她馬上收斂了笑容,又隱到弄堂裡去了。
莫向晚問:“你就帶我來見她?”
梅範範搖搖頭,她說:“解放前這裡有一家裁縫店,做旗袍最有名,師傅手藝好都不用打褶就能攆出腰線。很多客人來捧場,漸漸就做出了名堂。解放以後.師傅把手藝傳給了女兒,這家女兒插隊落戶的時候,還靠這手藝在當地做了點名氣出來。”
莫向晚問:“範美,你到底想說什麼?”
梅範範繼續說:“她在插隊落戶的時候結過婚,為了回城又離了婚。因為她父親以前留下來的老關係,她搭到了一些線,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不是女裁縫,而是飛飛姐了。”
莫向晚盯著她,不知她想幹什麼。
梅範範看她一副戒備的模樣,哧地笑了一聲:“難道你不想知道一切的源頭是什麼嗎?飛飛姐怎麼入的這一行,我跟了飛飛姐,你又跟我學了壞。”
莫向晚搖搖頭:“範美,沒什麼必要了。”
梅範範講道:“是的,向晚,你是重出生天了。”
她把莫向晚又拉回了馬路對面,指著靠邊一間敞開了門的民居,莫向晚看過去,正坐著一桌人稀里嘩啦搓著麻將。其中有一個人,正正面對著這邊,坐姿相當文雅,但表情猥瑣,看著是輸了不少的。
莫向晚一看,便明白了。
“那個男人,看到了嗎?就是上次來威脅我的那個,解放前他們家也是大資本家,後來敗落了,大少爺上山下鄉時候遇見了裁縫姑娘趙麗飛。趙麗飛為和他復婚,要給他還賭債,糾集了咱們這幫墮落姑娘賣笑賣身。後來又為了他還賭債.又要來逼迫我這個可憐的有老底的姑娘。”
莫向晚說:“範美,過去的事情,不用想了。”
梅範範隔著墨鏡,站在喧囂馬路邊,望住莫向晚,她說:“晚晚,你的運氣就這麼好。遇見的男人既不像趙麗飛的姘頭這麼無恥,又不像我以前的那些恩客那樣無情。你知道嗎,我是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的男人,我擺脫不了趙麗飛。
你的男人把她的手藝介紹給了展覽中心,就要世博了,老外都愛中國旗袍,她一下多了多少訂單?都可以去青浦買廠房了。晚晚,我真羨慕死你了。”
莫向晚將她往避風處拽了一拽,這麼大冬天的站在風口,實在無須如此作踐自己。
她心平氣和地講給她聽:“範美,我以前那張照片是你拍的。”
梅範範往後退一退,靠在了牆根上,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她抽出一支菸,又拿出打火機打上火,但是風太大,打火機威力不夠,一下就將大焰撲滅了。
她只好夾著未燃的煙,啐一口。
“是那些記者找上我的,那些記者就當自己是救世主.發現一個非法買賣激動得跟打了雞血似的,到處找人採訪。我——喝多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