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且沒少喝，不但沒把韓為聖喝迷糊了，反倒喝醒了：他為啥要以個人名義幫企業打那場官司？ 職位被革了，那律師還會一如既往地用心執業嗎？向來律師是吃了原告再吃被告的，早在二次開庭時，企業聘律師當場告知法官不上訴了，那這回申訴還有意義嗎？ 雖然這個來自穆丹城的律師，定居在冰城並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打官司有一套，但對錢也特青睞，不是嗎？ 在韓為聖打款給她，請求其為升澤建築集團做申訴的同時，也告知她他被孫銀免職了，她還是接了這個案子。 明知這場官司必輸，且這筆律師費也視同打了水漂，那律師不知嗎，她清楚，這筆費用是白撿的，對於一個被免職的原企業法務部長的請求，她哪裡會當做公差來做呢？ 誠信做到了，事情也就提前有了結果：官司絕無迴旋餘地，更不會有重審希望。 韓為聖做過推斷，假如他還位居部長之職，仍是企業的部門負責人，他請求律師做亡羊補牢的努力還有一線希望，但是他沒了”官職”，自然律師也不會盡心竭力了。 那麼為什麼還要接呢？這就是人性的貪婪，為了錢，再不該掙的錢也要昧著良心去掙，而不會良心發洩加以拒絕。 這件事做的實在愚蠢，居然為了單位，自己拿錢打官司，說出去不讓人恥笑到家了嗎？韓為聖知道他做了傻逼才做的事。 說來韓為聖受儒家思想薰陶較深，具有超凡的包容心，儘管蒙受莫大的職業屈辱，還能坦然以對，原諒了孫銀對他的無視與欺凌，彷彿過眼煙雲，早已不復存在了。 喝了酒也讓他醒悟到，一個人如果不在意被人欺負，那只有他具備強大的心理素質，有句俗話不是說了嘛，吃虧也是福，而霸凌他的人早晚會還的，不是財富就是肉體，而心善之人永遠不會去傷及一個惡人，因為他們的心是良心，一個不會有善念的人哪裡還有人的心靈感應。 哎，都過去了，韓為聖自勸道，職位的變換，猶如生活中難免匚匚凵冂，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都說劫後重生，祈求好人有好報，也就是所求皆所願了，不必太在意，損失點錢是廉價的。 難免心有不悅，突然職位沒了，缺失感還是很強烈的，好不容易爬到正部職位，一下跌落至平地，能不痛嗎？ 耳邊時而有個聲音在說，所失即所得，人在路上走，跌跌碰碰在所難免，你心態好就一切皆好，傷你的人，必當雙倍付出代價，因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永遠不會白白被欺負的。 這種自我安慰，算不算自欺欺人，韓為聖不會刻意去解析內裡的寓意，但是他在心靈上是遭受到人生最殘酷的一次打擊了，留給他的傷痕一時半會不會癒合，還在間或作痛。 懊糟也懊糟過了，留給韓為聖的只有自我安慰了，不這樣又能如何？嗓子疼總算被藥壓下去了，說話恢復原動靜，但他不肯多說一句，他覺得無言以對自己拿出的那筆律師費，雖然錢不多，也是三萬啊！ 要說酒真是個好東西，忘了的事能被想起來，而要想起的事卻全忘了，一覺睡到窗外鳥叫聲，這時他還感覺，頭暈乎乎的，是他多了幾杯的緣故，但不疼，平時若是喝瓶裝酒，上頭後定要頭疼一陣子的。 喝了一碗會的大米粥，實在閒得無聊，中午飯也沒有胃口，就去了游泳館。 中午的游泳館，加上他就兩個游泳的——他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夥子，救生員也都去吃飯了，韓為聖下水遊了一小會兒，上來坐在椅子上寫他的小說。 寫的很入神，不多會上千字就碼在螢幕上，由於眼睛有點發酸，他無意間看了眼水池，卻不見那個學生：他走了？ 好奇心驅使他站起來走到水池邊，一個人正在水下掙扎，不好，他溺水了！顧不上再想別的，他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幾下游到那個學生近旁，一把抓住他的一隻手臂，腳一蹬，竄上水面，而那個學生已經沒有反抗能力。 舉著他游到梯子前，用力喊道，”來人啊，有人溺水了！” 這一聲喊，是韓為聖用畢生的力氣發出的，聲音在整個空曠游泳間迴盪，就見從一個邊門跑過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