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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人面朝火堆而坐,火光映在他無雙的面容之上,似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愁緒。
從沒見過他有這樣的神情,寧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發現,她與他,無話可說。
“前頭有一處地方,是看日出的好去處。”
她沉默,他卻當先開口。
他開口,聲音有些暗啞,就似一夜沒睡,受了寒氣。
想到昨夜的談話,寧夏沉默的點頭,安靜的站了起來。
就這般安靜著,二人向前,坐到了山坡之上。
不算大的石頭上,他與她平分而坐;看著還未亮起的天色,周宇鶴往日好聽的聲音,透著莫名的深沉。
“若我說,我還是想殺了你,你當如何?”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緩慢的問著。
他問,她沉默。
看著天邊尚未退去的星辰,寧夏不由哂笑。
山風吹動火把,火光忽左忽右。明明滅滅的火光中,只見她蒼白的面容之上,那份笑意,要命的自在。
“你不怕死?”
他又是一問,她搖頭:“怕,很怕。”
他詫異,不由問道:“既然怕,你為何不求我?你若求我,興許,我會放過你。”
“你不也說了,是興許麼?”轉首,與他目光相對,寧夏說的自在:“周宇鶴,我們鬥了這般久,你也算是瞭解我,我也算是清楚你。你與我,猶如水與火,水火難容,又何苦自尋煩惱?”
火遇水,水少,則蒸發;水大,則滅火。
一如她與他,她強,便存活;她弱,自然一死。
鬥到這一步,還提什麼求不求,放過不放過,便是沒意思了。
且他性子孤傲,若要放過,那亦是以憐憫之態,施捨之姿;故此,越是這般問,越是戲耍。
她此言,他深深一笑。
師父說的對,她瞭解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這麼一個瞭解自己的人,不能帶在身邊,真是太可惜了。
“莊映寒,你覺得,我和北宮逸軒,誰更可能成為天下的主宰?”
他忽而轉了問題,寧夏眨了眨眼,這才說道:“你有你的抱負,他有他的理想;志向不同,何苦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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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1:終是看清
志向不同,何苦比較?
是啊,志向不同。
北宮逸軒分明有本事奪位,卻為了她,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而他,此生都在為皇位謀劃。他與北宮逸軒,當真是沒有可比的立場。
空中的星辰,緩緩隱去;天邊那一抹白,猶如美人展目,露出幾分迷離之態。
天邊的白,伴著林中鳥兒的鳴叫。
早起的鳥兒,撲著翅膀,閃現於邊際。
許久之後,他問道:“鬥了這麼久,你都是大難不死;到最後,卻為了一個男人去死,會不會太可笑了些?”
“不可笑啊。”雙手壓在石頭上,看著遠處的景色,寧夏笑的輕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她明白,他是看不起逸軒那副容貌。她偏要讓他知道,逸軒那副容貌,可不是誰都能得的!
她的話,他轉首看去,只見她臉上掛著動人的笑意。
朝陽升起,那層光芒穿越千里;陽光打到她面容之上,令她蒼白的面容,泛起柔和瑩潤之光。
“不知道的,還道你是男人,他是女人!”
慣說世人好皮相,這女人也是個好皮相之人,偏她所好,真真獨特!
旁人看不慣的,她倒是當了寶!旁人奢求的,她偏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