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開闊,隨便轉眼,都是一副春日美景。
聞得宇文婭歉意之言,寧夏淺聲一笑。
看著對方親自捧上的賠禮,寧夏搖了搖頭。
“公主無需介懷,事已過,我也沒甚損失。況且……”
起身立於廊邊,看著遠處青山綠水重疊,緩聲說道:“況且,若非昨日公主的人鬧那一場,我還不知道,先皇竟是將玉藏在了書房之中。”
此話宇文婭尚未言語,一聲笑意,自身後傳來。
只見宇文瑾一身墨袍立於廊上,修長的指握著白玉杯;那人面容陰柔,雙眼狹長。
陽光透過鏤空的雕頂,撒在他陰柔的面容之上。
就像一隻危險的狐狸,卷著身子,以慵懶的姿態藏著那份算計。
“這般說來,郡主倒是該對文婭道一聲謝了?”
那人含笑而來,眉宇之間透著慵懶之意。
寧夏起身,不敢苟同,“二皇子這話,本郡主倒是不敢接下;若非祖宗庇佑,若非父親泉下相襯,本郡主昨日便得個欺君罔上,通敵賣國之罪,如何還能道個‘謝’字?”
噁心人?瞧瞧誰更膈應!
寧夏這話一出,宇文瑾眉宇間的慵懶染上幾分惱意。
偏生寧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瞧著他,讓他心中更是生恨。
“二皇子舉杯而來,莫不是怕公主誠意不夠?故此親自來賠罪了?”
“賠罪?”恨的咬牙切齒,卻還帶著違心的笑,“郡主所言不錯,本皇子是怕公主怠慢了郡主,特意前來賠罪!昨日之事,郡主與逍遙王也是費心了!”
那‘費心’二字,咬的極重。
寧夏仿若不知,仍是笑意盈盈的接下話頭,“著實費心!還得麻煩皇上旁觀作證,二皇子也是有心了。”
二人均是淺聲而談,可這氣氛,卻在無形之間變的怪異。
宇文婭自知此時插不得話,自覺的噤了聲兒,端坐於位上,執杯淺飲。
“說起來,本皇子與令尊倒是有些交情。”
“交情?”寧夏啞然失笑,“父親可不敢與二皇子攀談交情,父親與二皇子之間,有的也只是戰場無情!”
今日寧夏字字相擊,句句相對。宇文瑾明白,彼此之間,已經不再需要陰謀算計。
今日,也算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後一日了!
雖說不能親手摺磨她,可將她屍首弄到手裡,任由染九鞭屍洩憤,倒也不錯。
亦或者,將她留下一口氣,到時再丟給染九報仇,也不無不可。
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個精於算計的女子,若非時局緊張,若非滯留不得,他還真想與她好生的過過招,讓她節節敗退。
眸中冷笑,那人轉身離去。
寧夏瞧著船漸行漸遠,逐漸朝兩山夾道而去時,眸光一閃,淺聲說道:“公主請便,我去去便回。”
宇文婭卻在此時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小聲說道:“早起喝了粥,我這會兒也想去方便方便。”
說罷,宇文婭報赧一笑。
寧夏眸光微斂,點了點頭,“我也是。”
遊船甚寬,二人分明進了兩間屋子。
閉門須臾,寧夏由秋怡伺候著走了出來。那頭的宇文婭,卻是沒有動靜。
方曉目光微斂,並無言語;寧夏亦是默不作聲,回到方才的亭子裡。
亭子後面的第三間廳中,北宮逸軒笑的輕鬆,目光對上週宇鶴時,眉宇之間卻是掩著厭煩之意。
周宇鶴目光轉動,繼而笑道:“上船之時,我便瞧著了,那亭子才是觀景的好地方!想來郡主與公主也是談的差不多了,咱們在這廳中也瞧不著美妙景緻,何不一併去那亭中,一賞春日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