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與宜嬪妹妹可謂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她又如何與朝中臣工暗通款曲?再說皇上也讓梁總管去後山尋了人,可曾尋到?無憑無據,皇上豈可單憑下人閒言碎語而作武斷抉擇?皇上又是否親口相問?”
玄燁的目光閃爍了一陣,喃喃說:“可那紙條又是怎麼一回事……她說是去見朕,朕的字跡她又豈會不知?”
聞言,懿貴妃心中一凜,目光倏地暗了,想了想又道:“後人尚有臨習大家字帖之風,若有心,可難辨真偽,依臣妾看,此事更覺蹊蹺,想必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臨了皇上的字跡欲加害宜嬪妹妹啊!”
玄燁一怔,眼睛發直,面色漸漸難看,他怎麼沒有想到……他為何沒有想到……他定是讓豬油蒙了心,最重要的,他怎麼可以懷疑她!?
“皇上,奴才當日也並未在後山尋得宜主子和耿大人……奴才後來也找人問了,耿大人那日也隨各位大臣陪著皇上您打獵,只是半途讓樹枝割破了衣裳,回去換了,據小霞所說,那段時辰宜主子正巧在抄經,而宜主子收到紙條去後山時,耿大人確實也曾外出,只是去的並非後山……”
梁九功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棒槌在狠狠敲打著他的心,直到痛得難以呼吸他的腦子才開始清醒,他眉毛豎起,眼睛冒火,直逼到梁九功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袍子前襟,臉色鐵青地喊道:“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說!”
梁九功一臉驚慌,跪在地上連連叩頭說:“皇上恕罪!奴才心裡憋著也難受,可皇上您那時正在氣頭上,不讓給宜主子求情,更是半點聽不進去有關宜主子的事兒,奴才、奴才……奴才實在罪該萬死!”
“你確實是該死!事關重大,你就是賠上性命也得告訴朕!”玄燁指著他破口大罵,懿貴妃上前勸阻:“事到如今,皇上怪罪梁總管又有何用?當務之急,皇上該去勸勸妹妹才是,再大的事兒也得先保住龍胎再去追究了啊!”
“你說什麼?”玄燁的臉色“唰”的白了,緊緊捏著懿貴妃的肩膀問。
懿貴妃忍住疼痛,定神道:“經太醫診斷,妹妹已有一個月的身孕,只是……”
“只是什麼!”玄燁大吼,懿貴妃閉了閉眼說:“她兩日米水不進,只求一碗落胎藥,若沒有,便求皇上……賜她一死……”
落胎藥……賜她一死……她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們的孩子!?頓時,玄燁滿腔怒火與苦痛,然而轉念一想,她定是恨極了他才會如此決絕……都是他的錯,他怎麼可以沒有查明真相就給她蓋棺定論!
他的腦袋亂極了,心更是亂得沒有章法,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懷疑她……怎麼會……怎麼會……他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這麼多年,他從未如此痛苦,這感受當真比失去她還要令他痛不欲生啊!
不!他不能再失去她!絕對不能!沒有人能夠拆散他們!是他糊塗,是他的錯,他才是那個罪該萬死的人啊!
幾乎是憑著本能,隔了兩日,他終於願意去見她了,那份焦灼與緊張,沒有人能夠體會,沒有人……只是這一次,她不願意見他了……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懿貴妃的一番話令玄燁大徹大悟;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是他糊塗,是他無理取鬧,是他親手摧毀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只是那時他心中積聚著一團烈火;喘不過氣;十分難受;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拉著他走向深淵……他困惑了、迷茫了、糊塗了……難分是非對錯;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異常憤怒,怒火讓他失去理智、失去判斷……他一次次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沒有答案。
他願意在她面前放下帝王尊嚴;願意承認過錯,可就算如此,這一次他傷害她太深,何以去彌合他們之間的感情裂痕?
“皇上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