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座城門均未發現敵蹤。洛追堅參道:“看來川軍因為兵力不足,故此全力進攻一處。”
“這就好了。”釋迦桑佈道:“城門堅固,一時半刻的還撞不開。借這個功夫,我們趕快集合全軍,從北門逃走。”
“我病得稍微輕一點,我去集合軍隊。”班智達說著往外便走,“咚”的一下,和進門的小兵撞了個滿懷。二人身體虛弱,都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班智達掙扎著站起。小兵則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想起來,只是哭道:“元帥,大事不好。城門,已經被川軍開啟了。”
“什麼?”洛追堅參道:“來吧。老子拼一個算一個。”
眾將皆彷徨無計。過了好一陣,才聽地上的小兵又說道:“川軍開啟了城門之後,沒有衝進來。不知道為什麼。”
“唉,”釋迦桑布再次嘆了口氣,道:“那還不是早遲之事嗎?只要我軍有逃走的跡象,川軍馬上就會衝進來的。”
總算是到了萬縣,進入嶺緩谷寬的平安之地了。
“勞煩老師去問一問下一步的行止安排。”
一會兒,羅忠信迴轉:“啟稟皇上,兵部武侍郎說川江航道便利,能晝夜兼行,又能免去顛簸之苦。如果順利的話,將於四月初一,在巴州登岸。”
“知道了。”明明是自己要打探的,但由於貴為皇帝,卻只能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眼一掃,卻見羅忠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才道:“老師有話請講。”
羅忠通道:“這個,臣聽說,途中有一個普天下每個人遲早都要去的地方。這個,是不是,順道去看看,只需要耽擱一天?”
“遲早都要去,有這樣的地方嗎?”皇帝問道。
羅忠信裝傻訕笑,卻不好言明就是豐都。
“下去問問,如果大家都想去,寡人也不便拂逆眾人的意思。”
羅忠信告退而去。
皇帝乃先帝獨子,一出生便註定要做皇帝。由於先帝英年早逝。皇帝幼時即已登基。剛一懂事,太后和太師便告知自己將承擔治理天下的重任,是以每多惶恐。尋常的嬉戲打鬧,被指作沒有威儀;幼童的繞膝承歡,也換作聆聽訓示。略微長大之後,得知太后治國有方,就更加惟恐自己不行,難以繼承大統。這一次,也是在太后反覆催促之下,不得已,才踏上了入川之路的。
皇帝自己的名字早就忘了。本來名字是給別人稱呼自己的時候用的,然而皇帝的名字卻沒有這個作用,有了也等於沒有,誰都不敢直接稱呼。久而久之,皇帝自己也忘了。哪一天要想知道,還得查查族譜才行。
以往各朝,也有用年號稱呼皇帝的。但本朝不行,本朝的年號“子虛”,恰恰與“子虛烏有”的成語相近。如果以此稱呼皇上,恐有大不敬之嫌疑。
當年登位之初,取年號之時。大臣們卻認為“子”乃地支總綱,表示第一;“虛”乃萬物造化之始,代表本原和初始。“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輕上浮為天,氣之重濁下沉為地”;“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由此可知,“子虛”,即“最虛”,乃是天下最根本的,長盛不衰的,最好的東西。那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子虛烏有”這個成語。
二十二日傍晚,夕陽西沉,天上排滿了像鵝毛一樣的雲彩。陽光斜射在雲層,變幻出灰、黃、橙、紅多種顏色。常言道,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明日定是個好天氣。
好天氣經常伴隨著好心情。然而,這份好心情,灌縣城內的吐蕃將士,全部都沒有。
自川軍開啟城門,紅日西斜,已有四個時辰過去。吐蕃將士生病人數又增加了數百,病情也加重了幾分。
“**,”洛追堅參道:“看樣子就算川軍不打進來,病。我們也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