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到深山林間已經好些時辰,整個山頭的景緻不是石就是樹,在她眼中看來全是一個樣。
“阿烈,這山裡有好多個山洞,咱們要走哪一個?”
方才她與南烈便途經四、五個洞穴,但南烈沒有半絲遲疑,過洞而不入,好似早已篤定那四、五個洞穴中絕對沒有他們所要尋找的妖魔,眼見他們來到第六個洞穴,南烈只是瞄向黑邃深幽的洞口一眼,又繼續向山上峭巖爬去,她伏在他背上再度詢問。
“阿烈,咱們為什麼不直接進洞穴裡去探咧?”
“你知道洞穴通往哪裡?裡頭有多深?岔路有幾條?裡頭有沒有熊狼虎豹?”南烈攀過峭巖,再前行,又是一處密林景色,雖有數條被人踏出的小徑,但南烈好似深知方向,在岔路口亦不曾流露遲疑及考慮。
“不知道呀。”她理所當然地晃著腦袋。
“那還進洞穴去探什麼?探死呀?”
“可是你光是在這山裡走呀走,每個洞穴都只在洞口張望一會兒,你又怎麼知道洞穴通往哪裡?裡頭有多深?岔路有幾條?裡頭有沒有咱們要找的吸血妖魔咧?”
“我就是知道。”南烈輕笑,“味兒太淡了。”
“什麼味兒?”
南烈撥開一人高的草叢,“吸血妖魔該有的味兒。”沙沙聲響,驚動不少野兔奔竄,而他暫且停下腳步。
“你怎麼知道吸血妖魔該有什麼味兒?”
“吸血妖魔有的自然是血腥味。”蠢。
跨騎在他肩上的小劍魂陡然噤聲,隨即抽出百里劍。“阿烈小心!有人!”
這小劍魂嗅不出血味,感覺倒也挺靈敏的。
“不是人,是魔。”南烈嘀咕,淺淺的笑音被湮沒在劍嘯聲中。
離兩人數步之遠的草叢發出腳步踐踏而過的跫音,葉梢相互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喊“殺”一般。
兩人嚴陣以待了好些時刻,那方草叢的晃動仍未歇止,小劍魂疑惑地望了望南烈,卻只見南烈仍帶九分笑意,一分慵懶。
“打擾你用膳真不好意思,不過你的待客之道也差勁得可以。”南烈朝著草叢方向開口。
草叢的晃動停了下來。
“我可不記得我邀請過你來作客。”似男似女的嗓音自草叢裡傳來。
“不速之客亦為客。”
翠茵叢間緩緩有道身影打直,長髮流洩至腰間,甚至隱沒在荒草之中,背對著南烈的人影以極緩之速轉過身,鑲嵌在粉玉容顏上的烏瞳熠熠生輝,其中隱約能見血色,直挺的鼻樑下,赤紅的唇瓣上全是未乾涸的血跡,一顆顆淌落。
是個男人,因為他半敞的衣襟露出一副完美無瑕的男性胸膛。
容貌雖美,卻也猙獰,那模樣,非屬於人,卻更勝人數分。
“吃相真難看。”南烈嗤笑,“沒人教過你,用完膳要將嘴邊的腥血給擦拭乾淨嗎?”
那人優雅地拭去唇畔溼紅,但雙唇仍像點了胭脂般赤豔。
吸血妖魔!
“阿烈,快握起我,把他給砍了!”小劍魂驅使百里劍來到南烈眼前,銀亮長劍就杵在南烈及那名漂亮男人之間。
“又是一個斬妖除魔的正義之士?”漂亮男人頓了頓,鄙視地眯起雙眸,直勾勾凝瞪著南烈,眸光搜尋許久,臉色也越變越駭人。
南烈非但沒有害怕之意,反倒笑得更燦爛,“嘿,我也用過這種不屑的口吻耶。假正義之名,行欺壓之實,這是那些正義之士最常玩的把戲,不過我和那些正義之士不是同一掛的噢。”一遇上同仇敵愾的論調,讓他不由自主地對這漂亮男人用上哥倆好的語氣。
“阿烈!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和他閒聊?!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吸血妖魔是不?看他滿頭滿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