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他的蹤影,漂亮男人亦能一眼瞧出南烈的本體,這也就是為什麼漂亮男人在一開始凝覷他時,便惱怒著同類竟成為人類走狗,同族相噬而流露兇意。

南烈只是靜靜的,靜靜的斂睫,靜靜的揚笑,好似他只是聽到一句無開痛癢的話。

“你不以血為主食,自是淡化了身上腥味,但骨子裡的妖血是怎麼也消抹不去,即使你這副人模人樣仍埋藏不了非人的事實。但你竟向著人類,妄想斬除同族,豈不吃裡扒外?”漂亮男人臉上又浮現慍色。心存反叛總是最教人鄙視,無論在仙魔人三界皆無法獲得諒解。

面對漂亮男人的指責,南烈仍維持一派淺笑,深沉且恰然。

良久,南烈才道:“我雖是吸血妖,但自小便由人類扶養長大,我同人類稚兒一樣,牙牙學語、跌撞學步、習字唸書,同樣有爹疼有娘愛,他們待我極好,即便知道我屬妖魔之流,仍待我極好。我周遭的人,全是人類,何時曾接觸到同族吸血妖?若真有,也僅只一個熟識多年的兄弟。在我認定中,我是人類。”

養育他的人類夫妻老年喪子,卻因緣際會在荒林拾獲他,喪兒之痛全數移轉至他身上,就算兩人對他的身分有所懷疑,仍視他如己出。

雖過著人類生活,但他也曾靠吸血為生,附近鄰人所養的牲畜幾乎全慘遭他獠牙荼毒,若依人類年齡推算,那年,他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不知如何壓抑體內渴血的衝動。

血的鮮甜,讓他有如上癮一般無法自制,一旦沾上了,只會越來越貪心、越來越渴望,體內的血魔被喚醒了,便只能以血哺餵。

他忘不了七歲那年的夏夜,喉間的乾澀讓他整夜輾轉難眠,無論灌下多少桶沁冷井泉,仍紆解不了火焚般的痛楚。

那時的他無暇多想,躍窗而出,尋找潤喉鮮血。很快的,他在鄰家門口找到了一隻狗,那狗時常伴隨著他們一大群孩子玩耍奔跑,大家總愛叫他“老黃”。老黃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一雙圓亮的眼,在瞧見他時,尾巴搖晃成親暱示好的半圓弧線。

然後,他一口咬上它的頸子,感覺到源源不絕的鮮血充塞口中,他貪婪地吮著、使力吮著,喉間的澀意獲得滋潤,老黃的哀鳴聲劃破夜的靜寂,饜足的他正想轉身逃離,卻怎麼也沒料到養育他的老夫婦神色哀悽地站於他身後。

他們瞧了多久?瞧見了多少?

他不敢肯定,就怕他們是打從他躍出窗欞的同時便尾隨他而來。

三人之中沒人開口,老婦人蹣跚地走近他,以單薄衣袖為他拭去唇緣腥血,每擦去一抹赤豔,她便無聲墜下眼淚,素色的衣袖染滿了他所犯下的殺孽,潔淨的眼淚卻怎麼也洗滌不了極紅的血跡。

滿布風霜刻痕的手,牽起他的右手,而老丈人亦牢牢握住他的左手,他不知道是自己害怕被爹孃所厭惡,抑或老夫婦對他萬般恐懼,那四隻交握的手掌,竟傳來一陣陣的震顫。

沒有斥責、沒有辱罵,老夫婦只是一左一右地牽緊他,沉默地領著他回家。

進了屋,老婦人鬆開了緊咬的牙關,逸出哀痛的泣吟。

“娘……”他怯怯地喚,引來老婦人抬頭。

“烈兒……烈兒……是爹孃不好……是爹孃的錯……”她緊緊抱著他,和著啜泣。

錯?娘說的錯是什麼?

是錯在將他拾回?還是錯在扶養他長大?

“烈兒,你要記住,你是人,是我們南家的孩子,是爹孃一輩子的孩子……不要再對那些牲畜下手了……有朝一日要是讓人給瞧見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一隻吸血妖魔,會為這樸實的村子投下多大的驚恐?!若南烈的真實身分被發現了,村人又豈會善待他?怕是縛綁著他,活生生將他給打死吧!

“你以後若餓了、若渴了,就吸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