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華讓春堯去錦秀那邊看一看以表心意,錦秀是因病得福,討了大太太歡心,園子裡的丫鬟不少前去探望,木槿在一旁憤憤不平,“小姐你冒險救了人,人家卻不念你一點好處,都算在了大太太頭上。”
容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木槿還欲再牢騷,這時聽到外面有丫鬟道:“二爺來了。”
弘哥一進屋,容華急忙走出來,吩咐木槿,“快去給二爺倒杯茶來。”
木槿領命出去。
弘哥進了屋,徑自坐在椅子上看容華。
別看弘哥小小年紀,目光卻十分的細膩深沉,只是少了幾分的耐性。
弘哥等著容華先開口,容華卻偏偏不肯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弘哥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想要耍什麼花樣?”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惱怒。
容華挑起眉梢,“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為什麼要讓丫鬟跟著我?”
“因為。”弘哥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覺得這個八姐姐看他的目光有蹊蹺?府裡的人看他多是尊敬、羨慕的,還沒有誰對他流露出那種憐憫的目光,他這才不由地生疑,遣了個身邊的丫鬟多注意她些,誰知道倒讓她現了。
現了也沒有什麼,她能拿他怎麼樣?誰知道她反將他一軍,遣了那個叫木槿的丫鬟來告訴他,讓他找個藉口去大太太屋裡。
憑什麼她說一句話,他就要按照她的話去做?偏偏她卻好似很瞭解他,讓木槿來跟他說:“小姐說了,二爺想知道什麼,去了一看就明白了。”
明明知道是她在耍手段,他卻還是上當了。
弘哥後悔不已,他本不該去的,怎麼就聽了她的話,去了不說,完了還巴巴地送上門來,想到這裡,不由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就要走,嘴裡還不服氣地道:“別以為我不敢跟母親說……”
“說什麼?”
“說你……”弘哥辯不過容華,只得回過頭來怒目以對,卻沒想看到容華笑彎了的眉眼。
弘哥不由一愣,容華那恬靜的笑容,讓他赫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弘哥正看得入神,忽然看到容華嘴唇一張一合,他耳朵似是有金器交鳴的聲音,轟鳴不絕,半天那才恍惚明白那話的意思。
她是說:“你的錦帽貂裘還在不在了。”
弘哥驚呆了,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因為功課不好捱了父親罵,父親罰他在屋子裡靜讀書。正逢時節,外面鞭炮聲不絕於耳,他在屋裡枯坐,書本里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只能託著腮想著外面不知是怎麼一番玩鬧的景象,正覺得難過,聽到外面有人喊,“五小姐來了。”
聽到這句話,他激靈一下活了過來,忙跑出屋子去看。
撩開簾子,他一眼就看到了五姐姐。那天正下著雪,她踩著雪花,紅色的羅裙在地上拂過,拖帶了幾粒瑩白,落在褶皺裡,遠遠看去似花瓣裡的晨露,她走到他身前笑著看他,還沒說話,她就脫了身上的紅裘披在他身上,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眾丫鬟生怕擔了過錯,急忙攔在前面說,“老爺命二爺在屋裡讀書的。”
她笑著說:“我可不就是來教他功課的。”
他那時個子還矮,只能仰起頭來看她,她眼睛裡光芒四射,異常明亮。
雪在腳下“咯吱”地響個不停,也是那時候她告訴他那句詩,說的是,“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後來他將她的錦裘藏了起來,再也不肯給她。
每當她想起這件事,總是會笑問他:“你的錦帽貂裘還在不在了?”
弘哥看著容華愣,又見她伸出手,輕輕地在他額頭上比劃,“一時不見,你已經長這麼高了。”
弘哥想說話,嘴唇機會顫抖的不能言語。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