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
樊大太太忍不住掉了眼淚,“誰能想的到呢,聽到我們家大爺陣亡的訊息,我是日日夜夜睡不著覺,就想著若是他能活著回來,我情願用我的性命去換,我做夢都夢到我家大爺回來了,如今真的發現他沒死……昨晚我去看了我那孩兒,可是看了我就後了悔,我不敢去想這些年我那孩兒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後悔這些年吃齋唸佛只想著佛祖保佑留我孩兒一命,我情願他幾年前就死在了戰場上,也好過受這些罪。姓夏的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樊大太太恨極了咬牙切齒,臉都變了形,“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我們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竟是讓他這樣糟蹋的?若是這個冤屈不得伸張,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向夏家索命。”
容華眼見著,這副似是能承重萬斤的身體,說到這裡的時候徹底垮下去。
樊大太太不能控制地哭起來。
容華和周夫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種情形無論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徒勞。這樣的痛苦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瘋了。
樊大太太啞著嗓子,聲音讓人害怕,“可是我不能這樣放棄了,我家孩兒熬到現在,不是為了苟活,就是為了眼見那畜生不得好死。”說到死,兩額的青筋頓時清清楚楚地浮現出來。
樊大太太殷切地看著容華,“武穆侯夫人,我只求夫人能和侯爺說說,請侯爺接了我們家的事,這朝廷內外,我們家老爺只相信侯爺,”說著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拿出一封血書,樊大太太臉上出現奇異的表情,“我家老爺必定會在衙門裡,以血訴冤。”
周夫人也不知道這一節,抬起頭和容華面面相覷。
以血訴冤是什麼意思?現在樊大太太又呈上了血書……
容華臉色立即變了,“大太太,不能讓樊老爺這樣……這冤屈還沒訴,怎麼就能……大太太……”
容華話還沒說完,只聽外面傳來二太太的聲音,“樊家大太太在哪裡?說是登門道歉,我倒要看看賠的哪門子禮。”
容華才站起身,薛二太太已經風一般地行進了屋。見到樊大太太,二太太頓時譏誚地笑起來,“我說等了半天不見人上門,原來是被拉到了這裡,”說著看向容華,眼睛中似要冒出火來,“我們容華倒是心腸好,懂得什麼時候該做好人。”
二太太句句逼人,不等容華和樊大太太說話,二太太已經道:“我們老爺臥床不起,豈是一句兩句話就算完的?”
容華看著樊大太太面如死灰的模樣,似是剛才說話已經用盡了全力,不想再開口。
容華心裡一驚,本來剛才是說話的好時機,卻被二太太從中打斷了。
“樊大太太。”容華剛喊了一聲。
二太太尖聲道:“住嘴,我還沒死呢,這裡哪有你的事。”柳葉眉飛了起來,瞪大了杏核眼,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
容華看向二太太,二太太在周夫人面前指責她不該管二房的事,此時此刻二太太目光陰狠地盯著她,只要她再開口,二太太定然在客人面洽不給她留一點顏面。
二太太的怒氣佔了上風,屋子裡頓時靜寂下來。
樊大太太因樊家大爺承受了太多凌辱,對二太太的話置若罔聞,甚至於嘴邊還帶著不合時宜的笑容,半晌才道:“二太太準備要怎麼樣?”
二太太冷笑一聲,“您的兒子是命,我們老爺是堂堂朝廷命官,難不成就該受你們的欺辱?大太太真有心賠禮道歉,就該有些誠意……”
二太太話未說完,只聽耳邊傳來清亮的聲音,“去百草堂找侯爺,將樊家的事說清楚,就說樊老爺要以血訴冤。讓侯爺無論如何也要幫忙……”
錦秀聽了容華的話,慌忙跑了下去。
容華看向樊大太太,“大太太,您家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