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訕訕地也上了車,剛倒出車位,不消停的電話又來了,這次卻是池澄的。他不耐煩地拿起來,看到來電提示上的名字,這才換了神色,一邊推門下車,一邊對旬旬道:“你等我一會,我接個電話就來。”
他一直拿著電話走到幾十步開外方才接起,如此小心,迴避的想來不是酣然睡去的曾毓。其實早在他拿起電話下意識側背對著她那時起,旬旬便猜到這是通不能讓她聽見的通話。
池澄果然有事情瞞著她,雖然旬旬早有預期,可當這疑惑一點點被證實,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果事情的走向不能被左右,那麼矇在鼓裡要比知曉真相更好受些。
池澄接了一會電話,人還沒有回到車上,可停車場裡又陸續有車開了進來,一輛七座車本想倒進他們旁邊的車位,奈何被池澄的停車的位置阻擋,倒了幾次都進不去,見他們的車裡有人,燈又亮著,那車主索性走過來拍他們的車窗問怎麼回事?
旬旬面皮薄,本想叫池澄一聲,無奈他站得太遠,下車叫他又恐落下偷聽的口實,只得連聲向對方說抱歉。好容易等到池澄回到車上,迅速將車挪開。
送曾毓回家的路上,池澄見旬旬一路看著窗外發呆,便問是不是剛才那輛車上的人欺負她了,旬旬搖頭說沒有。
“那人倒車技術太爛。”他隨口說。
旬旬道:“也不能怪別人。下次如果有這樣的電話,我下車迴避就好。”
“什麼意思?”池澄扭頭開了她一眼。“你有點不對勁,從今晚我看到你開始,就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從我遇到你那天開始我都沒弄明白你在想什麼,不也這麼過來了?”旬旬笑了笑說道。
池澄滿腹疑惑,“你是每個月那幾天還是怎麼?
“我是更年期。”
“懶得理你。”
他於是冷著一張臉專心開車,故意把音樂聲調得很大。旬旬也不再多說一個字,閉著眼睛養神,直到池澄一個急剎車讓她被安全帶狠狠一勒。
“到了,你說的是不是這裡?”池澄面無表情地問道。
旬旬點頭,“沒錯,謝謝你。”
他有些惱火,本想出言激她兩句,但又恐她不但不回擊,反而逼得她越來越客氣。
池澄這個人軟硬不吃,你對他諂媚,他看不起你,你對他來狠的,他更與你勢不兩立。怕就怕遇到旬旬這樣不軟不硬的,他咄咄逼人,她後退,他退避三舍,她又不追,冷著他,晾著他,讓他渾身招數沒處施展,徒然恨得牙癢癢。
“我到底哪招惹你了?”池澄用力關掉音樂,陡然的靜寂叫人心裡一空。
“說什麼呢?”
“我知道了,是那通電話讓你不高興!”他皺著眉,“你在懷疑什麼,你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
旬旬一陣默然,想了很久才說道:“你讓我信任的根基在哪裡?我的底細你一清二楚,可除了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對你一無所知。”
池澄說:“那還不夠?要不要我寫個自傳給你!不然我跟你調換位置,我讓你把老底都翻出來,換你熱臉貼冷屁股地來說聲愛我?”
他說著把電話扔到她腿上,“不就是電話嗎?你想看就看個夠!”
旬旬心一橫,調出通話記錄,她心裡有太多謎團亟待解開,一條路走得越深,她就越需要知道路盡頭的答案。
出乎她意料的是,最後打來的是個極其熟悉的號碼,通話時間正與池澄在停車場接到的那通電話吻合。
這下旬旬更納悶了。
“我媽找你幹什麼?”
池澄冷著臉不答。
“她的電話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來接?”旬旬不安地追問,但池澄的迴避和對自己親媽的瞭解讓她很快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