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月心中一緊,沒敢動,只保持著屈膝的姿勢。
等夜坤霖看到第三本摺子,才頭也不抬的道,“蘇璃月,你可知罪?”
聲音清淡,聽不出喜怒,卻又帶著上位者固有的那種壓迫感,著實叫人摸不透皇帝現在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咬咬牙,蘇璃月決定裝傻,“不知兒臣何罪之有?”
蘇璃月並未抬頭,所以並不知道她問出這句話後,夜坤霖詫異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她,而後神色有些許的莫名。
隨後,夜坤霖放下手中摺子,沉眸看著蘇璃月,“你破壞太后賜婚,又忤逆太后,你還來問朕何罪之有?你大膽!”
說到最後,語氣中盡顯威嚴,整個御書房的氣氛這一刻開始凝結。
喜公公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蘇璃月,隨即又垂眸,繼續當他的背景板。
蘇璃月此時卻是心下一沉。
果然,皇帝也是來問她罪的。
只是,泥人尚且也有三分氣性,更何況她今日連翻受氣,這讓蘇璃月不想隱忍了。
左右她也不是一個隱忍的性子。
況且,太后發難尚可化解,皇帝卻是一言九鼎的。
皇帝若是有心要發落她,便不太能有回緩的餘地。
既如此,何不抗爭一把?
這般想著,蘇璃月抬頭迎上了夜坤霖那含威的眼眸,“兒臣有些事不太懂,想請教父皇。”
夜坤霖威嚴的眸子劃過一抹奇異,“何事?”
蘇璃月聞言,面上帶著一絲委屈,“兒臣只想知道,兒臣之所以嫁給王爺,難道不是父皇您賜婚的?還是說,父皇您何時收回成命了?”
相府小姐與戰王夜蒼冥確實是自小有婚約,但是兩人的結合並非水到渠成,而是源於五年前皇帝的那一場賜婚。
婚事既然是皇帝賜的,這些年又沒有收回過成命,那她依舊是戰王妃,今日她所為又何錯之有?
難不成,一個個按頭讓她認錯,她就得認錯?
憑什麼?
若說她錯了,那第一個錯的便是皇帝。
錯在不該賜婚。
夜坤霖自然明白蘇璃月那話中意思,不由得怒拍龍案:“放肆!”
自他當皇帝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借提問暗中指責他的,蘇璃月是第一個。
蘇璃月垂下腦袋,“兒臣知錯。”
夜坤霖瞪著雙眼,“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錯。”
蘇璃月:“還請父皇明示。”
夜坤霖:“你大膽!”
蘇璃月:“是,兒臣知錯。”
夜坤霖:“……”氣得直瞪眼。
眼前這個哪裡是戰王妃?
這分明是一個大潑皮無賴!
不過這性格……夜坤霖不知想到了什麼,怒氣忽而就消散了,面上一副若有所思。
很快夜坤霖的神色恢復如常,淡淡的開口,“聽聞你懂得醫術,上來給朕也瞧瞧。”
蘇璃月聞言一愣,給皇帝瞧病?
這——是翻篇了?不懲戒她了?
蘇璃月不太確定,不由得抬頭看向夜坤霖。
夜坤霖見蘇璃月看過來,不由得瞪眼,“怎麼,朕請不動你?”
蘇璃月一聽,趕緊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話在對上夜坤霖那不容拒絕的眼神後止住了。
蘇璃月走上前,搭上了夜坤霖的脈搏。
原以為只是一次例行診脈性質的,畢竟皇帝的身子應該有專人診治,可診完脈後蘇璃月整個人都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