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向日葵根底處的一層灰白色灰燼,思緒忍不住放空。
她怎麼覺得,這灰色的灰燼,看著格外眼熟了?
顧諾妍目光閃了閃,這時,西德尼的右手抬起,在晨曦下釋放出一層灰色柔光。顧諾妍猛地一縮瞳孔,她終於知道為何眼熟了。那肥料的顏色,跟西德尼手腕上的手珠,不正好相同嗎!
“你…你用骨灰養花?”顧諾妍驚呼一聲,坐姿都變端正了。
西德尼狹長的雙眼眯了眯,他偏頭,用邪異又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顧諾妍。顧諾妍知道,自己是真的撞破了西德尼的秘密。顧諾妍手握著椅子扶手,才想起來廚房內櫥櫃的最上層,似乎擺著七八個這樣的玉白色罐子,每一個上面,都用不同的數字標註著。
難道,那些全是他這些年收集來的骨灰?
“嘖,妍妍,你這麼聰明,都讓我有危機感了。”西德尼拍拍手,放下向日葵,嘴角笑容越發濃,可語氣卻十分古怪。顧諾妍心頭一動,她敏感的體會到了殺機。
西德尼衝她笑了好一會兒,後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在第一時間收起自己眼裡狹促的目光。
“這個,是我父親的骨灰。”
心頭,又是狠狠一怔。
“我的父親,是歐洲D國的一名公爵。他這一輩子都很風光,唯一的汙點,便是在三十歲那年,因為醉酒強姦了家裡的女傭人。後來那女傭人懷了孕,為了堵人口舌,他便娶了那女傭人。公爵夫人在懷孕的日子裡,公爵出軌一名寡婦,這事被公爵夫人知道,公爵夫人開始整日變得神神叨叨。”
“後來啊,公爵夫人咬牙忍住一切,生下了一名男孩。孩子四歲那年,公爵徹底愛上了那寡婦,還說要跟公爵夫人離婚,要把那個漂亮的寡婦娶回家。公爵夫人自然不依啊,整日哭哭啼啼,這事也鬧得滿城皆知。公爵在他們國家顏面無存,實在是抬不起頭來。後來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在一個夜晚,用一碗毒藥毒殺了公爵夫人,並對外宣稱,妻子死於精神病發作。”
“殊不知,這一幕,全被年幼的孩子看到了。”西德尼脫下手套,眺目看著東方升起的旭日。那雙琉璃瞳的眼裡,滿是落寞跟陰暗。
顧諾妍沒有開口打斷他,她知道,那孩子,必定就是西德尼。
“年幼的孩子在心裡發誓,長大後,一定要殺了公爵,替母親報仇。”
“在其他孩子看童話書,聽童話故事的年紀,小男孩則開始研究不同的殺人手法,以及如何完美的毀屍滅跡而不被人發現。他開始整日整夜鑽研醫術,學習如何解剖,如何用最優雅的手法解肢,如何,人不住鬼不覺的殺掉自己的父親!”
旭日徹底從森林的後方升出來,晨曦照在兩個人的身上,驅趕走兩人身上聚攏的寒氣。
顧諾妍睨著男人的側影,終於明白,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西德尼這種神經病。她甚至仍不住想,西德尼的血液裡,是不是也殘留了他母親的血液。
所以才行事詭異,喜怒無常。
“小男孩十二歲那年,他的後母因為難產去世,腹中的胎兒,也因為窒息而死。”西德尼站起身,走到顧諾妍身旁的長椅上躺下。兩隻原本蹲在雪地裡玩耍的雪狐,第一時間跳到他的大腿上。
玉箸細長的手指,一下下地給雪狐順毛。西德尼望著扭頭笑顏以對顧諾妍,溫柔翩翩問了句:“你是不是在想,後母難產,孩子未落地就死了,這事是小男孩做的?”
“難道不是?”
以顧諾妍對西德尼的瞭解,這事絕對是西德尼所為。“呵呵…”西德尼輕輕笑,又問:“那你知道,那小男孩是怎樣害死那對母子的?”
顧諾妍看著他,微微搖頭。
“其實,早在生產的前一天晚上,小男孩就在後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