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人過的很壓抑。不止彭家亮被三江省本地的衙內排斥,連同他的父親,也沒在一些三江省的老人那兒碰上好臉色。至此,彭家父子才深刻意識到“眾望所歸”是什麼意思。蕭天若在三江省經營多年,作為本地少壯派的翹楚前途無量,被三江省內各階層給予了非常高的期望。
而彭國章初來乍到之時,卻心存僥倖試圖與這位眾望所歸的省長對抗。其後果就是現在這樣。彭國章這位新書記才剛剛到任,隱隱就已經有被架空的趨勢。至於彭家亮,在楊慶東倒臺後,他的工作也沒了著落。到外地鍛鍊對這位彭家唯一的繼承人來說,風險大到無法估量。可彭家幾乎已經同整個三江省結怨,在本地找一份有展的職務似乎也不容易。現在唯一可以拉他一把的便是蕭大少了。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蕭大少這時候提出拉他一把,讓他跪下求蕭大少彭家亮都願意。不僅僅是為了他個人的仕途,他的命運也是彭家這個搖搖欲墜的紅色家族的命運……
就在彭家亮忐忑不安等待的時候,蕭大少終於出現了。伴隨他一起的,還有那群三江省本地的衙內。彭家亮心跳驟然加快,他不確定蕭大少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帶著他的朋友一起出現是什麼目的。但很快,彭家亮高懸的心就放了下來。
“彭大少,過年前後我四處跑,大家都沒有時間聚一聚。今兒正好大家都有空,我特意喊上彭大少跟其他人,大家一起喝杯酒……”蕭人見掛著和善的笑容走過去說道。
“是我的錯,我……”彭家亮心頓時五味陳雜。他完全沒料到,蕭大少今天是介紹其他人給他認識的。蕭大少絲毫沒有把當初他以及他父親所作所為放在心上!念及於此,激動的彭家亮完全失了彭家繼承人的穩重,說話都吞吞吐吐起來。
蕭人見擺擺手,示意彭家亮不用說下去。“今兒沒別的事,就大家聚一起侃侃大山,喝喝酒。彭大少不用跟我客氣。”
“是是是……”彭家亮心裡已經在幻想他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父親父親的反應了,所以都沒注意到,他對蕭大少的態度謙卑的有些過了。但即便他此時頭腦是清醒的,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連同彭國章才經歷了這些之後,也意識到在三江省與蕭家作對是個天大的錯誤。可能導致整個彭家徹底消沉甚至傾覆的錯誤!
身為衙內,耳濡目染,哪個不是人精。蕭大少今天的這次聚會安排,已經透露出一個明確的訊號。除非彭家傻到繼續與蕭家作對,只要他們看清形勢以後就沒有必要再排斥彭家父子。蕭人見當然不會是同情心氾濫,看彭家亮可憐就忍不住同情拉他一把。事實上,彭家雖然落魄,但畢竟有多年沉澱。只要將其扶起來擺脫當下的困局,對蕭老爹未來仕途能夠起到非常大的幫助。
蕭老爹仕途更進一步需要政治支援,彭家日薄西山需要得勢的家族拉一把,二者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巨大裨益。但合作的主動權一直都掌握在蕭家手上。這時候蕭大少主動伸出手,彭家亮當然不敢矯情,很快擺低姿態融入了蕭大少的社交圈。
不提這邊彭家亮如釋重負後對幫助的蕭大少百般奉承。省政府那邊,蕭老爹其實早在蕭大少與彭家亮見面之前就知道了這事。不過蕭老爹本來計劃也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把彭家的傲氣打壓下去之後再伺機拉攏。沒想到蕭大少竟然搶了先,替他邁出了這一步。更讓蕭老爹不忿的是,蕭大少走出這一步之前竟然都沒跟他商量!
“這個混賬小子!”蕭老爹黑著臉,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見蕭老爹還在裝模作樣,鹹軍祥莞爾,他笑道:“老蕭你就別矯情了。你家兒子這麼出息,你現在心裡在偷樂吧。小見這一招走的很妙啊。如果由咱們向彭國章提出合作,就算說能佔到便宜,但恐怕也有限。現在這種情況由小見對彭家大少爺丟擲橄欖枝,他不得感激涕零,納頭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