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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二怪接過老太婆從懷裡拿出的布包看,見布包被那女人用針線縫製的針腳密密匝匝,像散落一層黑芝麻。他扯開包,裡面是層布,最裡層是一方潔白的布片,那上面被洇染了一朵不規則的褐色梅花——那是女人初夜與他睡覺時留下的處女血。

二怪在山裡追趕著那闊爺。 在山坡寺廟外,闊爺和幾個人休息後正要上路,二怪就尾隨追來,見了面他給那爺下了跪。

二怪說,爺修德行善帶二怪走,跟爺有飯吃,掉腦袋二怪認命! 那爺就說,只要一撩尾巴你襠下是真東西有硬貨,保你有吃有穿。起來吧…… 二怪對那爺磕了響頭。

這時,二怪才發現闊爺和那幾個人的身邊多了兩頭驢。他們幾個人正擺弄幾條麻袋往一頭驢背上放,那爺自己騎在另一頭驢的脊背上,二怪隨那爺一行人往深山裡走,路上誰也不說話。驢背上的爺很神氣,見了山鷹盤旋在頭頂,嘴裡還哼了幾句被煙熏火燎後跑了味兒的秦腔。那爺一唱把幾個弟兄的豪氣逗了出來,就都扯起噪子嚎起了粗獷野性的“疙瘩調兒”——金疙瘩·銀疙瘩,

男人挺直的腰板子! 銅疙瘩·鐵疙瘩, 男人稱雄的命根子! 肉疙瘩·筋疙瘩, 男人不是那個麵疙瘩! 血疙瘩·汗疙瘩, 男人就是不流淚疙瘩!男人就是砸不爛的鐵疙瘩!

……哎喲喲……喲喲嘿, 大疙瘩·小疙瘩, 解了疙瘩系疙瘩; 疙疙瘩瘩你個逑疙瘩! 男人要解亂疙瘩! 男人就是個大疙瘩!

男人就是砸不爛的鐵疙瘩!二怪在大山裡不知轉了幾天,也不知自己跟他們一起到哪裡去,只覺得頭昏腦漲早已分辨不清南北。在一天黃昏,他們一行人來到一座險峻的山腳下,這時有人就說,白爺,古郊到哩。

這時,二怪才知那闊爺是白爺。 後來他才知道白爺就是白金堂; 後來二怪才知道古郊是白金堂依仗天險盤踞在此的窩地;

後來他才知道從陵川進山時,驢背上的麻袋裡裝的都是槍支和子彈; 後來二怪才知道給白金堂修腳用刀劃破腳心沒發脾氣,是因為白金堂看中了他;

後來他就跟白金堂打天下,深山平原滿世界跑; 後來二怪就跟大哥白金堂拜了把子,成了生死弟兄! …… 翠玉這幾天特別高興,她的好心情來自那天中午。

那天,當她在院子裡看見白金堂後,抑鬱陰冷的心就一下子變得晴朗起來,她真的不知道該咋樣準確地表述自己對白金堂的那種感覺,反正他和舅舅黃大麻子是兩路人。這位住西房的客人,眉宇之間的雄氣絕非等閒之輩可以媲美的! 這人可真好。 翠玉想;這人好得使她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她捕捉到自己這種誘人的感覺,是天生就隱藏在自己心裡而從未有人能挖掘出來。翠玉痴迷地品味著自己這種感覺;晚上睡覺時她也趕不跑地牢牢抱著,這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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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土匪 第四章(3)

昨天,翠玉結識了白金堂身邊一個叫四兒的弟兄。從四兒的嘴中,翠玉得知住在家裡的這位客人是專打日本人的,他手下的弟兄們差不多都是被日本人殺了爹孃或親人的復仇者。想起日本人,翠玉就咬牙切齒。她結婚的第二天夜裡,男人劉成就把姘頭拉到了她的床上,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是小田一郎送給劉成的結婚“禮物”——日本妓女。聽說白金堂打日本人,翠玉就感覺真好的白金堂又有了英俊裡面的英雄味兒。

四兒對翠玉說,大哥誇你長得俊哩。 翠玉就說,是嗎?然後就笑,笑得內心十分的甜蜜。

翠玉坐在鏡子前,極精心地梳理著自己的一頭黑髮;她要把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讓她心裡惦念著的那個男人看……

白金堂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啦。他本來可以回到弟兄們那裡鞏固一下傷口,可他不知為啥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