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石頭,把它推開,微弱的藍色的天光照亮了洞穴,他和他們的居住地。
他和他的同伴目瞪口呆地看著像是被幾十架沉重的鐵犁反覆耕作過的地面,被強行刨出的縱橫交錯的溝渠覆蓋了這兒,而溝渠的另一端連線著被掘開的小溪,不知為何漲升起來的溪水沿著溝渠四處氾濫,灌進低於地面的洞穴,所有的人都從被毀掉的住所裡爬了出來,身上滿是汙水,神情麻木而煩躁。
預留著的炭火也被熄滅了,只剩下被燒的發黑裂開的石頭。
亞戴爾的老師從鬆散的泥土裡撿起一個小而彎曲的東西,他用手掌擦乾淨它,它是灰黑色的,混雜在泥土裡根本無法用眼睛找到,他是踩上了它才發現的,斷口是灰白色的,帶著細茬,可以說是非常新鮮。
“是野豬嗎?”曾經是個胖子的罪人說,他是個爵士的兒子,他還未成為羅薩達的牧師之前曾他多次代替他忙於征戰的父親與兄長巡查過田莊,他就看見過被野豬蹂躪過的甜菜地和番薯地,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我們應該有點武器,”他咕噥道,一邊彎下腰,想要鑽回自己的洞穴裡去,他的洞穴裡還藏著一塊被綁在樹枝上的石頭,看上去像個尖頭錘。
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在這個時候猛地跳到了他的脊背上,他撲倒在泥水裡,牙齒撞上了一顆石頭,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他聽到有人叫喊,聲嘶力竭的那種,比他們捱上一記烙印時還要響亮,太可笑了,他只是摔倒了——他這麼認為,直到四顆尖銳的牙齒刺入他的脖子。
他歪著頭,他嗅到了血的氣味,他的鼻子和嘴淹沒在了他的血裡,他看見模糊與顫抖的影子,明亮的光點,很淺的那種黃色或者橙色,比兩隻更多,他想要點算清楚,但他的血正從撕裂的動脈中流走。
他停止了思考。
這是一個小型狼群,成年狼只有三隻,其中一隻是母狼,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沒有了一隻眼睛的公狼沒被族群驅逐的原因,他們的首領是一隻身體健壯的灰狼,整個身長,連上尾巴要超過七尺,有一百一十磅的重量,它第一個跳到了毫無防備的人類身上,咬斷了他的喉嚨;它的伴侶,一隻毛色要比其他狼更深些的母狼撲向了另一個高大的人類,而那隻身有殘疾的公狼則從黑色的草叢中靜悄悄地移動到了選定的犧牲品的身後,那同樣是個比較年輕的人類,當他被巨狼撞倒時抬起手來擋住了自己的脖子,以為這樣能夠逃過一劫,但這隻即將步入老年,經驗豐富的公狼根本沒有去攻擊他的脖子,它的牙齒毫不猶豫地刺入人類柔軟的腹部,輕甩頭顱,割裂面板與脂肪,將它長長的吻部埋入最美味的腸子與肝臟裡。
五隻與成年狼幾乎差不多大小的幼狼糾纏住了剩下的人,它們還沒有太多的狩獵經驗,但對於如何將驚慌失措的獵物逼回包圍圈它們還是很有心得的。
它們只進攻那些想要逃走和想要反擊的人。
那個堅持自己無罪的曾經的牧師終於找到機會鑽回了自己的洞穴,但他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將石頭挪過來堵住洞口,母狼敏捷地拋下對手,鑽了進去,隨之便是恐怖的嘶號與翻滾扭打的聲音。
其他的人被狼群匯攏到一起,他們都很虛弱,年幼或是年老,雖然他們還有幾根木杖和木棒,木杖屬於主任牧師,他離開它就沒法兒走路,但至少還能站穩,木棒是那些想要捉兔子的牧師們在進入樹林撿拾蘑菇漿果時弄來的樹枝,連樹皮都沒能剝掉,還有一個天然的石頭缽盂,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