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手一鬆小狗就?溜一聲逃了出去。
它跑得姿勢有點奇怪,別的狗都是四蹄撒歡的那種跑,它卻是跑起來跟走正步似的,關節的地方要彎一彎,看起來就跟巡視一樣。楚汐看了好笑,搖搖頭站起身來,拿一條棉白的大毛巾擦了擦手。
鄭平從來沒有看過楚汐這麼微笑,他站在浴室門外,一時心裡五味陳雜,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楚汐為人冷淡,通常不會給人什麼好臉色,想當然耳對他也不會怎麼溫和。鄭平以前以為這人是永遠不會柔軟下來的,但是看到那一笑卻突然覺得,楚汐可能也會對某個特定的物件溫柔甚至繾綣。
只是那個特定的物件裡不包括他。
……會有誰呢?鄭平充滿嫉妒的想,他會有什麼朋友呢?他已經和柯以升撕破臉皮了,那麼是否還有其他人?
——董莎算嗎?那個傳聞中楚汐唯一親近的女人,甚至有可能風風光光明媒正娶嫁進楚家的女人,她是否比自己多一些這樣那樣的微妙的特權呢?
鄭平深吸了一口氣。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像個怨婦那樣胡思亂想,好像總是懷疑有其他人分享了愛人的感情的女子,沒品到極致。
楚汐放回了毛巾,打了個哈欠抓住小狗,漫不經心的轉過身。鄭平後退了半步,然後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
楚汐頓了頓,抬起眼皮看看鄭平,那一瞬間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接著他垂下眼睫開啟門,和鄭平擦身而過。
那一剎那間從身側經過帶來的暗暗的洗浴液香味讓鄭平幾乎所有的血都衝到了腦門上,他一把抓住了楚汐的手腕,微微凸出的骨骼關節在手心裡,微妙的刺激著肌膚下的神經末梢。
鄭平知道自己應該問什麼,但是他問出口的卻是:“……你吃過晚飯了沒有?”
楚汐漫不經心的揮開他:“關你什麼事。”
鄭平突然把小狗從他懷裡拎出來隨手扔在地上。兩個月的狗還太小了,那樣的高度摔下去很容易受傷,所幸地毯很厚,小土狗嗚咽了兩聲一瘸一拐的爬到了一邊去,看見書櫥,趕緊窩進了書櫥拐角裡。
楚汐衝上去要抱起小狗:“你幹什麼!”
鄭平攔住他,擋在楚汐身前,心平氣和的問:“你吃了沒有?”
楚汐看看他,偏過頭去說:“沒有。”
“為什麼從家裡跑出來?”
一陣長久的沉默。鄭平覺得自己的耐心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漸漸消失殆盡,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理智的那根弦漸漸拉緊的聲音。那種混合著沮喪和束手無策的情緒攫住了他的全部感官,如果楚汐再來一句關你什麼事,他應該怎麼回答?
再次使用讓他們都覺得幼稚而無奈的暴力?
楚汐沉默了半晌,就在鄭平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時候,他嘆了口氣,冷淡的反問:“我沒有權力出門嗎?”
“——既然你承諾過我是你家的另一個主人,而不是你囚禁起來的犯人,那我覺得我應該有出門的權力。”楚汐繼續說:“你如果覺得不好我下次可以出門前給你打個招呼,不過如果你覺得我連出門的權力都沒有的話,那麼很抱歉,我還很年輕,以後的歲月也很漫長,我無法保證自己能在你那個房子裡困守這漫長的幾十年連門都不出。”
他話說的很慢,鄭平聽著聽著竟然慢慢的愣住了。楚汐繞過去抱起小狗,鄭平竟然連反應都沒有,只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他說的話,一直琢磨到那種隱約浮現的喜悅漸漸清晰,然後難以忍耐。
“……楚汐,”鄭平一字一句斟酌著問:“你……你願意當我家的另一個主人嗎?”
楚汐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抱著小狗走過。
鄭平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邊:“或者你願意當唯一的主人也可以,你管這個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