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知府以下大小官員早已候在七盤關外,自是一番寒暄應酬不提。待到晚間宴席散後,孫元起方才想起還有兩人眼巴巴等著自己接見,趕緊讓人把他們請過來。…;
來人年紀都不大,一個三十歲左右,另一個估計不到二十歲。年齡稍大的穿著西服,看見孫元起微微鞠了一躬:“在下馮懋龍見過孫大人!”
孫元起起身笑著說道:“你不是說和孫某有半師之誼麼?叫‘大人’什麼的就太見外了,叫‘先生’便好。對了,還不知後面這位小兄弟該如何稱呼?”
馮懋龍道:“這是我的護衛——”
那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長得眉清目秀。帶著眼鏡,顯得很斯文,?鏘答道:“在下劉明昭,字伯承,四川開縣人,奉命護送馮先生來拜見大人。”
“呵呵。原來是伯承兄。”孫元起話音未落,笑容猛然一僵,“啊!你、你、你是劉伯承?”
劉明昭見孫元起一臉驚訝的表情,心中也起疑,不過還是非常鎮定地答道:“正是在下!”
孫元起仔細打量這個後來被尊稱“軍神”、官拜元帥的青年,眉眼間依稀可見後世的風采。旋即轉過頭重新審視馮懋龍:能用元帥做保鏢的人,應該不是凡夫俗子吧?
馮懋龍被孫元起看得發毛,不禁出聲問道:“不知孫先生有何賜教?”
孫元起道:“只怕馮懋龍不是你真名吧?”
馮懋龍尷尬地笑了笑:“馮懋龍確實是在下的真名,不過平時很少用罷了。現在一般叫‘馮自由’,知道的人稍微多些。”
孫元起思忖道:馮自由?沒怎麼聽過。難道是馮玉祥?沒聽說劉明昭給馮玉祥做過保鏢呀。難道是自己這隻蝴蝶翅膀一抖,把兩人給扇到一塊兒了?片刻後,孫元起才醒過神問道:“不知馮兄來訪有何賜教?”
馮自由看楊度、楊永泰等人還坐在邊上喝茶,目光逡巡:“在下有些要事和孫先生商議,不知能否面談?”
孫元起道:“在座都是信得過的,馮兄請直言無妨。”
馮自由還有些不大相信,試探著說道:“孫先生,在下其實是受您舊友的委託前來詢問:‘六年前在西雅圖與君歡晤,受益匪淺。如今滄海橫流,不知賢弟當如何自處?’”
六年前?西雅圖?孫元起想了想,直接說道:“你說的是中山先生吧?他最近怎麼樣?”
見孫元起直言無忌,馮自由再無疑慮,從懷裡掏出信件遞了過去:“孫先生,這是中山先生給你的親筆信,在下奉命帶到。”
孫元起拆開信,信中所言和馮自由帶的話並無二致,一方面是追憶舊情,一方面則是勸孫元起率部反正,支援革命。他看完隨後遞給了楊度。
楊度、楊永泰傳閱了一遍,信件重新回到孫元起手裡。不待馮自由發問,楊度已經搖頭說道:“如今孫大人年未不惑,已經貴為朝廷內閣大臣、四川總督,可謂權傾朝野、恩寵無雙,憑什麼要率部反正,支援革命?縱使現在參加革命,一旦失敗,不僅榮華富貴盡歸塵土,而且連身家性命也難保全;即便僥倖成功,以後也不過是內閣大臣,與現在的職位並無二致。兩者相權,未見其利,徒見其害,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如何選擇。你們卻舀他來勸說我們大人,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馮自由自然不會被楊度輕易擊倒,馬上反唇相譏道:“革命潮流上應天命,下順民心,浩浩蕩蕩不可阻遏,順之者則昌,逆之者則亡。大江以南各省紛紛獨立便是明證。儘早率部反正、支援革命,可以得到全體國民的尊重和愛戴。如果一意孤行,要做滿清韃虜的走狗,早晚會遭受天誅!如今清廷如同一艘破船,不過是表面光鮮罷了,其實根本不奈風雨。如今風雲激盪,只怕傾覆就在眼前。如果孫先生眷戀頃刻榮華,罔顧國民呼聲,與清廷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