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貼著她胸口的,是另一顆跳的狂亂的心,嶽淡然瞬間覺得無法呼吸,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出他越發收緊的環抱。
歐陽維的語氣急切,“淡然若不願名聲有虧,我會叫蘇丹青一紙訃告,你今後想姓什麼,叫什麼,都憑自己,無論想要什麼身份,王公之女,皇親貴戚,也都隨心所欲。”
王公之女,皇親貴戚?
比那更壓抑更尷尬的身份她都義無返顧地接受了,她曾經絕望地只求單方面的朝朝暮暮,如今她經年的愛戀竟真的拉著她的手對她許下天長地久的諾言,她禁不住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天可憐見,她原本就只滿足於能天天看到他而已。
“你現在想不清楚不要緊……我等你的答案,一直一直等。”
歐陽維若使出渾身解數,做出痴情的模樣,天上的仙女恐怕都要思凡了。嶽淡然忘了她是怎麼離開他房間的,那之後在維王府度過的每一個不知前路的明天,都變成了遊走在生死線上的煎熬。
求而不得的噩夢做得多了,現實和虛幻便會糾纏不清,嶽淡然不敢去見歐陽維,也不知如何面對蘇丹青,一來二去,見面最多的人竟是嶽思卿。
她們彼此厭惡,卻還都保留最後的理性。嶽思卿是她的仇人,是殺了她今生最親的人的仇人,她卻從不敢讓仇恨佔據她的魂,她怕她會不顧一切動手殺了她。
忍耐著相處了一些日子,嶽淡然終究還是自欺欺人地相信人性本善,嶽思卿對她是有愧疚的吧,否則不會一見到她就忸怩不安,欲言又止了。
不止嶽思卿,蘇丹青時而流露的探尋神情也讓嶽淡然好生忐忑,她以為自己的秘密漏了底,忍了幾日終於忍不住,“夫君有心事?”
蘇丹青一開始還極力掩飾,吞吞吐吐沒辦法自圓其說,反倒成了欲蓋彌彰。
嶽淡然心中有鬼,卻沒想到蘇丹青心中也有鬼。
莫非是重見年少愛戀,牽動了情絲?
兩個人都精神緊繃,風聲鶴唳,嶽淡然還能裝作不動聲色,蘇丹青卻連手腳都冰涼了,“當初同我有婚約的本是思卿……這個,夫人早就知道。”
無緣無故說起當初的婚約,莫非他真對嶽思卿燃了舊情?
“之後是我毀了婚約,同兩家父母說要娶你。”
嶽淡然越發猜不到蘇丹青說這番話的意思。
“其實娶你之事,並非我本意,在那之前,思卿曾與我見過面。”
嶽淡然默然不語,讓她怎麼澄清,說她也陰差陽錯成了那一樁杏林會面的見證人。
“當初我義無反顧提出將聯姻物件換成你,本是事出有因,不瞞夫人,是思卿礙於維王殿下的屬意,不得不忍痛斷絕婚約。”
忍痛?
她不敢苟同。
嶽思卿對外的確對歐陽維抱有曖昧不明的態度,似乎心甘情願,又似乎被逼無奈,如此模稜兩可,旁人也不好說甚,可嶽淡然卻知道,嶽思卿為了歐陽維如何傷天害理。
蘇丹青低著頭,看不到嶽淡然面上的風雲變幻,“那一日我為殿下施針之時,他曾隱晦地透露上次之方並無顯效,之後多次嘗試的旁門左道也都竹籃打水。”
才說著嶽思卿與婚約,怎麼突然牽扯到了歐陽維?嶽淡然被繞的雲裡霧裡,“維王殿下的狀況同夫君當年的婚約有何關聯?”
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七寸了嗎?蘇丹青面有猶疑,吞吐道,“殿下坦言這些年強留思卿在身邊,心有愧意,如今不願耽誤女子的大好年華,決心不再執著,從思卿之意,放人歸去。”
嶽淡然如遭雷劈。
怪不得他問她若心愛之人愛的不是她,她會放手成全,還是千方百計將人留在身邊。
怪不得他一臉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