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懇請陛下為咱們皇兒做主,一定要還皇兒一個公道,不能叫他白白吃了這樣的苦楚!”
朱文燁目光變換,艱難的啟唇,沉痛道:“華兒放心,若真是毒藥所致,朕一定會嚴懲元兇,與你一個交代。”
榮惠點點頭,面上仍是悲痛,這份悲痛不是作偽。元兇會獲得嚴懲的,會有人給她和皇兒,還有整個薛家一個交代。
朱文燁不知該再說些什麼,遂環顧四周,道:“華兒,鹹秀宮老舊,此廂房又狹小不堪,實在不該久留。靜安宮雖然佈置得宜,但到底也有些偏遠了,華兒搬去延禧宮吧。那裡與承慶宮近,朕也可常常來看看你與皇兒。”
延禧宮在建寧宮之後,距離承慶宮自然十分之近,延禧宮也和建寧宮一樣,是完全空置的。建寧宮是因為中宮之位懸空而空置,延禧宮則是因為皇貴妃之位懸空而空置。
言下之意如此明顯,榮惠的目光忍不住晶亮了一下,聲音卻是幽幽的:“陛下,嬪妾是無福之人,產下有啞疾的皇子,不堪晉位。”
“胡言亂語些什麼。”朱文燁低下頭,在榮惠的髮間落下一吻,聲音格外溫柔:“華兒,皇兒啞疾不是你的過錯,而且,祖宗規矩只說誕下皇子就連晉兩級。如今你是華妃,兩級之後便是皇貴妃,怎麼就不堪晉位?”
話說到這份上,可見老闆是真心要為榮惠升職。
皇子有啞疾不影響他娘晉位,但卻肯定影響他與皇位的緣分,從古到今,有病弱皇帝,可沒啞巴皇帝的。如此,朱文燁雖然沒能如願除去皇兒,但到底除卻了潛在的威脅。薛家又一直表現乖巧,與心病相比,那一個皇貴妃的封號,也不值什麼了。
榮惠心裡對朱文燁這種自以為是的補償不以為然,但為了後事的順利,她從善如流的謝了恩。
朱文燁的旨意一下達,宮人們辦事就極為有效率。
次日晴好,十分適宜遷居,臨走前,錢婕妤與楊才人連番在榮惠跟前照料,殷勤無比,對著說不出話來的三殿下,也是妙語連珠,贊得天下有地下無。
不只她們兩個,其他的宮妃們也多有來探望的,皆是如出一轍,私底下不管如何腹誹,面上都是恭維奉承,低聲下氣,很有伺候未來老闆娘的架勢。
榮惠昨日一直都在鹹秀宮,卻不見她們來看過一回,如今晉封皇貴妃的旨意一下,
她們就前呼後擁的來了。雖然好笑,但榮惠除了笑對她們的演技,也不點破什麼。
也不怪她們如此前倨後恭,若是尋常妃嬪生下殘疾的皇兒,哪有榮惠這樣幸運的?不說晉封,便是從此因子失寵,也是有的。
對於榮惠的幸運,除了錢婕妤、楊才人感嘆她深受聖寵外,宮中其他妃嬪也莫不如此認為。畢竟,其中那些醜陋不堪的原委,哪是人人都得以知曉的呢?
“皇貴妃娘娘,咱們到了。”馬富安招呼一聲,輦轎便停下了。
榮惠懷抱著糰子般的皇兒,扶著喜善的手下了轎,立在延禧宮的牌匾下。她微微一笑,腳步毫不遲疑的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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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空置的時間;比建寧宮還要久遠得多。
先帝並無皇貴妃,上一個皇貴妃還是先帝的先帝所立,雖然這宮殿空置數十年,但是宮人們悉心照看,昔日的富麗堂皇,雕樑畫棟仍復見於此。
除了搬進更奢華的宮殿;榮惠的工作團隊更大了一圈。原本她初晉華妃,那些宮女內監份例都還沒來得及全部配備;如今又晉皇貴妃,索性一次齊全了。使得單是負責值班這一項的宮人就是十來個;遑論其他。
不過,產婆和醫女自然是沒有了,聽聞是被西太后賞了好大一頓板子再打發下去的。表面是照料皇貴妃生產不周;實則……也是照料皇貴妃生產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