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沒說錯,她的確風華絕代、美豔無雙,雙遠山般黛眉,懸膽般瑤鼻,鮮紅一抹的紅唇,肌膚白暫嬌嫩似凝脂,也晶瑩如玉,尤其那雙美目,清澈深邃,更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也幾乎不敢仰視的光采,流波一轉,足能傾國傾城。
李存孝心頭一震,連忙垂下目光,混身上下充滿了極度的不安,就像觸了電一樣。
令狐瑤璣下轎,頭一眼便投向李存孝,深深一瞥,然後嫣然甜笑,如花朵綻放,剎時一切為之靜止。
只聽她低聲道:“別緊張,這不是我的真面日。”
旋即轉身嫋嫋繞過軟轎,面向兩頂軟轎,只聽軟轎旁響起一聲驚歎:“令狐姑娘委實是國色天香,較傳說猶勝十分。”
說話的是那位俊美風流青杉客,他為之目瞪口呆!
溫少卿那薄薄的唇邊泛起一絲得意笑容,但當他目光觸及李存孝時,他那笑容很快地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射自兩眼的兩道妒恨光芒,望之怕人。
今狐瑤璣沒看他兩個一眼,遙遙向兩頂軟轎微一襝衽,輕啟朱唇道:“侄女兒不知伯父母駕到,有失遠迎。”
那銀衣婦人皓腕微抬,遙遙發話說道:“一家人幹什麼這麼多禮,過來,瑤璣,到伯母身邊來。”
夠熟絡,也讓人覺得十分親切。
今狐瑤璣微一欠身道:“侄女兒有友人在,伯母有什麼吩咐,請……”
只聽溫少卿道:“娘,我沒有說錯吧。”
銀衣婦人輕叱道:“少開口,我就不信你瑤璣妹妹是那種女兒家……”
轉過頭來柔聲說道:“怕母沒什麼事,只想看看你,要知道伯母有半天沒看見你了。”
令狐瑤璣道:“侄女兒未曾拜別,自知失禮,但事非得已,還請伯母原諒。”
銀衣婦人道:“自己人說什麼失禮,說什麼原諒,以後不許這麼說,快過來,讓伯母看看。”
令狐瑤璣道:“伯母既有所諭,侄女兒不敢不遵,無奈侄女兒現有友人在……”
銀衣婦人截口笑道:“伯母知道你有友人在,也看見了,過來讓伯母看看有什麼要緊,伯母不會耽擱你太久的。”
令狐瑤璣黛眉微微一揚,道:“恕侄女兒斗膽,伯父母何妨明白賜告來意?”
銀衣婦人詫聲說道:“瑤璣,你是怎麼了……”
那銀袍人忽然一抬手道:“瑤璣,你真要知道我跟伯母的來意麼?”
令狐瑤璣昂然綽立,道:“侄女兒以為伯父母難得親出,今雙雙親出,絕非無故。”
銀袍人道:“你料對了,我跟你伯母雙雙親出,確非無故,我跟你伯母聽說你交了一位頗為不凡的朋友,所以特地來看看。”
令狐瑤璣說道:“伯父母看重,賜下這份榮寵,侄女兒感同身受,他就在這兒,伯父母請儘管看。”
銀袍人道:“我早就看見了,你眼光不差,你這位朋友人品的確不錯……”
今狐瑤璣道:“謝伯父誇獎。”
銀袍人道:“人品不錯是不錯,可是還沒有傷我‘寒星四使’,損我‘寒星’聲威的資格。”
今狐瑤璣道:“這麼說伯父是問罪來的?”
銀袍人道:“你知道,‘寒星’所至可曾容人抗拒過,我‘寒星’之人可曾讓人折辱過?”
令狐瑤璣道:“伯父可曾問過原因?”
銀袍人搖頭說道:“我不管原因,也從不問原因,我只知道‘寒星’之人絕不容他人輕碰。”
令狐瑤璣說道:“伯父既然這麼說,那麼侄女兒懇求你,請看侄女兒薄面,饒了侄女兒這位友人。”
銀袍人道:“瑤璣,你要知道,事關‘寒星’聲威,我若饒了他,今後‘寒星’所至,誰還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