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信,誰會和自己真正愛著的人說這種不切實際的昏話?她只是現在沒辦法了,才和你對付著過。”米臻的口氣變得十分冷酷。
“這不是真的!”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抓米臻,可她卻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一口水嗆在我喉嚨裡,我突然醒了過來。
剛才是做夢了吧?我擦了擦臉,看著寂靜空蕩的衛生間。浴盆裡的熱水已經變得冰涼,只有那塊毛巾在水裡漂著。我打了個冷戰。
不想再管鬼的事(1)
我覺得我是在發燒,渾身痠痛,沒有精神,什麼都不想幹。量了一下體溫,卻並不高。我知道這大概就是中邪了,晚上去“成都小吃”吃東西,卻什麼胃口都沒有。
我給楊梅打電話,想問問她這兩天怎麼樣,楊梅冷冰冰地說:“不怎麼樣,我像豬一樣,吃飯,睡覺,上班。”
“我想見你,你能來嗎?”我問。
“你不是說需要10天不見我嗎?這才兩天。”楊梅有點意外。
“我不想管那些爛事了,你來一趟,我跟你商量點事。”
掛了電話,我感覺胃口好一點了。白胖子嘻嘻哈哈地站在我面前,問我吃什麼,我說:“給我弄一碗抄手,一屜包子。”
白胖子點頭哈腰地走了。我看到隔壁賣冷飲的女人站在門口,白胖子走過去,跟她嘀嘀咕咕說著什麼,一邊說還一邊往我這邊看。我沒答理他們,扭頭看著那張米臻坐過的桌子。今天那裡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只是擺了一個神龕。有神的地方,鬼是不會來的。看來白胖子的態度有所變化,不再可憐米臻,而是想把她從店裡轟走。
店裡待不得,家裡待著又無趣,我不知道米臻現在會去哪裡。已經沒有人想再幫她了,她還會躲在衛生間裡看報紙嗎?她還會天天用木瓜洗面奶洗臉嗎?她還會在夜半時分,坐在沙發上輕輕地嘆息嗎?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覺得自己好笑:怎麼鬧來鬧去,替一個鬼操起心來了?人的事情還操心不完呢。
包子端上來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我咬了一口,發現裡面的餡放了過多的醬油。我突然想起報紙上曾經報道過,有些小飯館總是拿血脖肉做餡,我就把白胖子叫過來,問:“你這包子,肉新鮮嗎?”
“當然是新鮮的咯。”白胖子笑眯眯地說,“早上去超市買的。”
鬼才相信呢,我哼了一聲,把包子放到一邊,喝了兩口餛飩裡的雞湯,不想再吃。
走出小飯館,我又到隔壁冷飲店去買酸奶,那個女人見我來了,沒好氣地說:“又來買香啊?”
“買酸奶。”我找出零錢放在櫃檯上。女人皺著眉頭看著我,突然說:“你印堂發青啊,身上也有股怪味兒,是不是最近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心裡一激靈,剛才洗澡的時候,我搓洗得很仔細啊,身上打了三遍浴液,衣服也都換了,怎麼還有味道?但我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是你自己感冒了吧?你看你這店,弄個白森森的節能燈,在這燈下面,誰的印堂都發青。”
“不,你肯定有問題。”女人肯定地說。
“封建迷信。”我對她嗤之以鼻,“你這酸奶有沒有冰鎮的啊?你到冷櫃裡給我找盒冰鎮的。”
女人神色一變,轉過身開啟冰櫃找酸奶。我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裡面的冷飲堆得都快冒了尖了——誰家冰櫃放這麼多冰棒!
沒容我細想,女人把酸奶往我面前一扔,揮揮手說:“趕緊走吧,我要關門了。”
我剛向回走,女人就把冷飲店的門關上了。這兩家都夠邪的,小吃店白天不開門,冷飲店天黑就關張,這是在做生意嗎?
我回家的時候,楊梅已經到了。她正站在衛生間照鏡子,我進門直接拿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