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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是忍不住地又回了頭,當看到那張一點血絲也沒有的臉時,又猶豫了。她的嘴角似乎動了動,他俯下身來聽了聽——啊,她在喊著我的名字。是的,是我張牧。雖然微弱遊絲,但他還是聽清了。啊,她在叫我!昏迷成這樣子,竟然想著我,是我,是我張牧。張牧,張牧,你也發昏了嗎?你能走嗎?把她一人拋在這裡?既便是你人走了,你能保證心不留下來嗎?這些年,你的心何曾離開過她?你的苦,你的樂,她的一絲笑意、她的一個眼神、就全解了。那無需言語的默契,那再無世俗濫調的累贅,讓心與心的相貼相近,這突然的災禍,一定有她難言的苦衷。對她是,對我又何曾不是呢?不把這個大問號,這個突來的天大的大問號弄清楚,你還怎麼活? 。 想看書來

第二節

第二節

馬六亭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覺得天地全在急速地旋轉,突然間眼前漆黑一片,彷彿一下子掉進了萬丈深淵。正在驚恐萬分的瞬間,一束白光卻攔腰托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只是覺得這地方好熟悉。

終於下課了,唉,我這是怎麼了?身心疲憊地就像眼前秋風中的樹葉,隨時都有飄落的可能。

看你挺累的,喝點茶,也許會好點。張牧說著,一杯清香的熱茶已遞到了她的跟前。

謝謝!你怎麼也沒走?

哦,教材再有幾個課時就結束了,我想整理下重點,以便複習時同學們好用。你看上去臉色不大好,要不,咱們一塊走吧。

我,我這個週末不想回家了,明天高三的學生還等著我加課。

那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的。我只是覺得——人、人其實挺苦的。不知是怎麼了,這陣子我滿腦子裡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學生們也挺苦,為了能考上好一點的學校,不說是頭懸樑、錐刺骨吧,可也是玩了命似的學。唉——人這一輩子,怎麼就這麼累呢?

要想不累,就不要多想。想多了,自然就有許多的不如意。

難道說我是胡思亂想?

也不能一概而論。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體孱弱的人,思想卻活躍而且多為多愁善感,而體格強健壯的卻很少受這種折磨。

也許是閒的吧。就說西大街的人吧,農忙、或者忙買賣時,幾乎沒人扎堆閒聊。然而每年一到正月清閒時,再看滿街的人在幹什麼?吵架的、看熱鬧的,這撥還沒下去,那撥又來了。

人一閒下來,聰明的就喜歡胡思亂想,莽撞的就想找事發洩。

看來,我也要遭人笑了。

要說被人笑話,也該笑話我。其實,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許多的無奈,比如自己的出身、家庭、民族、兄弟姐妹等等,這都是天定的,是無法擇取的,就連自己的職業也不能因自己的好惡來定奪。甚至……

甚至什麼?

甚至……甚至連自己終生相伴的愛人也不能選擇。

馬六亭的眼睛有點溼潤,她抬起頭,慢慢來到窗前,望著鎮委大院裡被秋風颳得亂飛的落葉,心底裡湧起的是說不出的痛。張牧,你不該在我受傷的心上再扎一刀,我們一同教學的這段時間,你一直對我躲躲閃閃,為什麼不明說,為什麼要說這些?是旁敲側擊、是安慰?還是為自己開脫?

不過……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有自主權的。

什麼?馬六亭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然是朋友了。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這也是為什麼在中國的倫理中朋友竟然佔了重要的一倫。至親的人不一定相知,但朋友卻可以知心,甚至是一生的知音。要不怎麼說,人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