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一聽完,不動聲色的彙報過去,心裡頭卻窩著一股窩囊氣,劉羽啊劉羽,你太欺負人了!我們雷山想幹點事容易麼?金書記為了大局,忍辱負重,寧願輸面子,也要保經濟成果。其實王冠一很想說,劉羽拿著那份錄影帶也未必能公諸於眾,如果僅在風山播出,那針對意味太濃,雷山固然吃排頭,風山也好不到那去,一個無大局感的帽子妥妥要砸過去,就沒見過你們這樣互相拆臺,窩裡斗的!
可如果在省臺鬥,王冠一自忖雷山也能做省臺工作,將事情壓下去……可是聯想到前段時間的天價演唱會門票事件,王冠一又沒底氣,據說劉羽跟柳宗權關係很好,而柳宗權對雷山政府的面子,可買可不買,最後到底如何,很難預料。
這才是金友光作出讓步的原因,一個是不能十成十壓住劉羽的帶子,一個是劉羽的帶子內容過於驚世駭俗,負面能量極高。
劉羽聽了,也忍不住咂舌,他能感受到金友光讓步的意義!擱給一般的幹部,寧願毀掉一個工廠也要保住自己的面子,這是在當代幹部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否則斷然不會出現“分分鐘搞垮一個廠”的狂言!下面的幹部尚且如此重臉面,何況一市的市委書記?為了保住大力公司,不惜主動採購飛鹿的空調!要知道,此前,雷山就是因為飛鹿空調公關機關單位才被查封,此刻一反常態主動採購,是當眾輸誠,有了退讓,這份面子丟得著實不輕。
哥們兒就想收拾下大力公司,真沒想欺負誰,你們誤會啦!
訕訕掛掉電話,劉羽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當晚就跟著小雪的校車回到了風山,才落腳就接到銅鑼港派出所電話,是關於處理通報的。
案件已查明,嫌疑人陳家兵,是銅鑼港小劉村村支書的外甥,利用舅舅的名義,在當地組織起水上救生隊。只是陳家兵是個“會來事”的人,以往救生隊撈個把人,是應盡的職責,幹久了陳家兵想出賺錢的歪主意,在小部分水域設定一些水上障礙,容易造成落水情況。他就守在附近,有人落水就衝過去,索要財物,救人者心切,一般都當場妥協,他幹得不亦樂乎。
但是幹了幾年,陳家兵覺得來錢慢了點,有一點,有個水域落水死了人,家屬是個有錢大款,拍出五萬撈屍體,這讓陳家兵看到了賺大錢的希望,就精心設計出這麼一塊地域。人落水了,能救,他就救,賺個救人錢,可如果沒及時救,死了,他就能賺撈屍錢。好在,總算他有點敬畏,不敢幹得太囂張,幾年下來,也就死了六個人,平均一年兩個,賺了三四十萬。
案件只是查明就彙報給劉羽,可見,金友光是認真對待了此事,當然,特意通知劉羽,有種埋怨的意味,結果你滿意了吧?
第二天,呂清就請劉羽到了風山賓館小包廂。
這頓飯,呂清非常尷尬,就在兩天前,他在這個包廂向劉羽秀肌肉,結果兩天後又舔著臉求援。
“小劉,我請董局長在明珠吃過飯,事情瞭解了。”呂清抿口茶,暗暗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發話。
“恩,情況怎樣,沒問題吧。清請得不好意思,劉羽來得不情不願,你頭兩天不是挺能麼,現在特意找我出來幹什麼?
呂清暗道苦也,如果能獨立解決,他就是咬牙強撐著,也堅決不肯請劉羽出來,真丟不起這份人,實在是這事真心不是他能摻和得起!
劉羽的面子,董漢良自然得買,從省招商局打聽到具體訊息。
下來拿捏飛鹿的當然不是省工商局,而是紫忠騰,他的目的未必就是一點飛鹿股份,目前飛鹿看起來還不錯,可怎麼入得了紫忠騰法眼?他是衝著劉羽而來。
原來是紫忠騰,怪不得莫名其妙跑出來一個省工商局!這樣一來,劉羽就真不好袖手旁觀,擱在旁人眼裡,是劉羽不敢硬抗紫忠騰,以至於都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