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聽得莞爾,馬望山這句感嘆,的確太做作。紀委越忙活,對馬望山這樣握有具體經辦權的科長幹部,才越有錢途,還能借此拓寬人脈。別看馬望山就一小科長,可掛著省字號的大招牌,他下到地級市辦事,有的是處級幹部放下臉賠笑。所以,馬望山看似悠閒,沒準心裡酸著呢,不過,馬望山在戶籍管理小組也沒虧過,私底下撈錢了不少,吳玉鳳和鐵大兵也有過,劉羽聽到過傳聞,只不過裝作不知道罷了。
大抵也知道自己這番無病呻吟給人識破,馬望山乾笑一聲“口不對心的何止我一人?混體制的,幾個是實心的冬瓜?”
在場幾人笑而不語。
中午上食堂吃飯,進食堂時,劉羽敏銳的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一些平時三兩成堆扎的,今個兒基本都是各坐各的,不怎麼搭話,即便有那麼些要好的坐一起,也不見如何討論。更怪異的是,平時氣氛還算輕鬆的食堂,今天卻清一色的嚴肅,各個繃著臉,表情嚴肅,彷彿出了啥大事似的,可要說有大事吧,也沒見人慌張,總之氣氛怪得很。
劉羽摸不著頭腦的打菜,在怪異的氣氛裡快速解決,回到組裡打了個盹就到了2點,吳玉鳳幾人陸陸續續來上班。
“劉主任,早。”吳玉鳳先來,面無表情的點了個頭,默默坐回去。這讓劉羽愣了下,吳玉鳳打招呼必是媚笑貨調侃,今天這麼認真的打個招呼,反倒讓劉羽覺得不自在。
如果這樣就罷了,馬望山進來時,表情嚴肅打個招呼:“劉主任。”馬望山平時比較輕鬆,今個兒卻也一臉嚴肅!
隨後的鐵大兵也渾身不對勁,進門點個頭,肌肉繃得緊緊的:“劉主任。”
三人的表現,叫劉羽如墮雲裡霧裡,從食堂開始就處處透著不對勁。
這種令劉羽疑惑的問題,直到石利民來之後,劉羽才徹底解開。
“小劉,出來下。”石利民跑到戶籍辦門口,衝劉羽嚴肅的招招手。
嗯?石利民跑來幹什麼?而且,繃著一張嚴肅臉是怎麼回事?
我去!有完沒完,今天都吃錯藥了?劉羽一腦門黑線,放下手頭工作走出去。石利民左右望望,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視窗:“我們那談談。”
到了視窗,石利民點了根菸,張口凝重道:“你怎麼看?”
劉羽眨了眨眼,再也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氣氛,皺著眉問道:“最近,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問得石利民愣在那裡,嘴裡叼著菸頭,傻眼看著劉羽半晌,這才忙放下煙,聲音拔高了幾分,顯得非常愕然:“你還不知道?”
“好吧……”看劉羽額頭青筋直跳,石利民頗為無語,隨後衝樓梯口望望,確定沒人出現,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毛廳長髮喪,他的母親因病逝世了!”
得到這個訊息,劉羽怔住了,是的,怔住了!就因為毛廳長的母親逝世,所以整個廳裡氣氛就嚴肅起來?食堂裡都沒誰敢笑一下?不至於這般吧,說句難聽的,死的又不是你們親屬,用得著你們擺著嚴肅臉龐?可仔細想想,劉羽又釋然。在公安廳這個小集體裡。遇上毛廳長髮喪。誰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沒準真要點背!吃不準今天你在食堂笑了兩聲,明天就傳進了毛石信耳裡,誰誰誰笑著談論你母親的逝世。
縱然毛石信不相信這種流言,可給笑了的人留了個壞的印象總是有的,畢竟處於親人逝世階段的人,心情低落,情緒敏感。刺激不得,尋常時候在他面前笑一下,跟這個時候在他面前笑,那是兩種情況。
就是這種情況,造成廳裡的人謹慎行事,平時要好的都不敢在一起亂談話,以免留人把柄。
這也解釋了吳玉鳳幾人古怪的表現,不過劉羽非常鬱悶的是,別人怎麼都知道,唯獨他啥都不清楚?
“呵呵。你們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