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上畫了一個鱉……
筆觸抽象,瀟灑不羈。
最受煎熬的莫過於被告席上的約書亞·達勒。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拎著脖子的野雞崽子,十分鐘前還被人按在砧板上,用菜刀比劃著要剁他的腦袋。眼看著要死了,又被另一個人奪刀救下,死裡逃生。
然而他剛下地,提著爪跑了沒兩步,氣還沒喘兩口呢,就又被捉了。
他再一次生無可戀地把腦袋擱在了砧板上,覺得人生真他媽的操蛋,這樣都不放過他,那他基本沒有指望了。
這回,他覺得他脖子以下都進監獄了,就剩腦袋還在垂死掙扎。
對於這種情況,顧晏和燕綏之一樣,早有心理準備。
直接裁決遭到拒絕後,庭審會進入辯方舉證的階段。顧晏八風不動地站在辯護席上,伸手抹了一下播放控制鍵,法庭巨大的全息螢幕瞬間切換了內容,展現的是警方痕檢部門遞交的現場足跡鑑定記錄表。
經過申請,痕檢官站在了證人席位上,回答顧晏所提出的問題。
“痕檢官陳?”
“是的。”
“這份足跡鑑定記錄表是經由你手提交的?”
陳點了點頭:“是的。”
“內容非常清楚。”顧晏道,“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問題,我仍然需要跟你確認一些細節。”
“好的,沒問題。”
“記錄表第2頁第3行,鞋印全長275厘米,前掌145厘米,寬93厘米,弓長63厘米,寬6厘米,後跟長66厘米,寬6厘米。根據前述磨損狀況等現場痕跡估算,跟厚約15厘米。”
顧晏用控制燈在全息屏上劃了一條線,方便所有人找到這句話。
“這部分資料會有誤差麼?”
陳搖了搖頭,“不會,提供到痕檢部的足跡資訊非常清晰,不會有誤差,唯一有可能有誤差的是鞋跟厚度。”
“誤差值是多少?”
“上下浮動005厘米。”陳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這個誤差值並不足以影響鞋印的分析結果,太小了。”
顧晏:“確定只有這點誤差?”
“非常確定。”
顧晏點了點頭。
控方律師盧:“……”
不知道為什麼,顧晏一點頭,他就開始莫名心慌。一般而言,把足跡單獨拎出來說時,詢問的內容大多會集中在根據足跡判斷的嫌疑人身高上。
如果真的詢問這一點,盧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因為身高本就存在一個誤差範圍,不管陪審團還是法官對這點早就知道,所以在庭上繞著這一點做文章並不會產生什麼衝擊性,也很難讓人動搖。
結果辯護律師居然只問了鞋跟?
這是什麼鬼問題?
顧晏又一臉平靜地抹了一下播放控制器,這回全息螢幕上終於顯示了他和燕綏之在這幾天裡收集的新證據。他在眾多監控錄影影片中挑取了第一個,也就是羊排店那家的錄影,直接將進度條拉到了號晚上7點55分的位置。
整個法庭的人都仰著頭,看著錄影上一個人的頭頂出現在吉蒂·貝爾家的窗戶裡,因為水汽的遮擋模糊不清。
顧晏按下暫停,然後將這個錄影直接植入舊城區立體地圖中。
他把地圖調成橫截面模式,途中,羊排店中的紅點代表著攝像頭的位置,吉蒂·貝爾家的紅點代表著案發時候嫌疑人露出的頭頂。
“感謝現代科技。”顧晏依然一臉平靜,“地圖上所有距離都有標註,痕檢官,我想你完全可以根據圖上的這些資料計算出來,這位嫌疑人的身高需要多高,才會在這幾個障礙物遮擋的前提下,露出這部分頭髮。”
事實上根本不用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