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嗤笑一聲,開啟了冰箱門。
像他們這種三天兩頭出差,動輒十天半個月的人,冰箱都挑保鮮級別最高的買,以免一回來東西餿一窩。
這種保鮮級別的冰箱,東西放進去什麼樣,隔個百八十天還是什麼樣,可以毫無負擔地填滿它。
然而……
燕綏之扶著開啟的冰箱門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看來你連放毒的機會都不想給我……這裡的空地足夠放兩個成年人進去,你覺得呢?”
顧晏:“……”
某些人自己嘲諷還不過癮,還要被嘲諷的人附和一句,要不要臉?
好在顧晏師出名門,他從燕綏之身後走過,拿起定時好的咖啡壺倒了杯咖啡,不鹹不淡地回道:“我覺得?我覺得昨天可以省去閣樓,直接讓你睡冰箱裡,要不你今晚換?”
燕綏之嘖了一聲,對這位學生表現出了極大程度的不滿。
顧晏在燕綏之企圖伸手的時候,給咖啡機開了清洗模式,一點兒渣渣都沒留給他。然後自己端了一杯咖啡靠坐在一邊的琉璃臺上,表情冷淡地看著燕綏之動他的廚房。
“你這樣很像一個刻薄的監工。”燕綏之瞄了他一眼,打趣道,“好像你稍一走神,我就會把你這廚房炸了似的。”
“你如果把自己毒死在這裡,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蠻不講理。”燕大教授點評道。
“……”
燕綏之留給其他人的印象有點兒十指不沾陽春水——比如餓了就給自己煮杯咖啡或是倒一杯紅白葡萄酒,而不是拿起鍋鏟。
這種格外扯淡的誤解不知從何而起,但流傳甚廣。
相較於不願跟人分享咖啡的顧同學,燕大教授展現了他廣博的胸襟。他在冰箱不多的食材裡挑出幾樣,給自己做了一份早餐的同時,給顧晏也做了一點——
他微笑著對顧晏說:“給你煎了一份荷包蛋,溏心單面熟。”作為不給他留口咖啡的回報。
顧·不愛吃生食·包括溏心蛋·晏:“…………………………………”
不過當他把餐盤端過來的時候發現,煎蛋並不是像燕綏之說的那樣溏心半熟,而是剛好全熟。
燕綏之難得老實地主動熱了杯牛奶。等牛奶的過程中,他一直沒聽見餐桌那邊有刀叉餐盤相碰的聲音。
真怕我下毒啊?
他有些納悶地轉頭看過去,卻見顧晏的智慧機剛好嗡嗡振動起來。
顧晏的目光像是剛從他身上收回去,戴上耳扣垂眸接了通訊。
“嗯。”
“就到。”
他金貴地回了對方几個字,然後安靜地吃完了面前的早餐。
“要走了?”燕綏之坐到餐桌邊的時候,他站起身拿起了大衣。
“嗯,已經晚了點。”顧晏說。
燕綏之看了眼時間,還有些詫異。嚴格遵守黃金十分鐘的人還有晚到的時候?
“見當事人?”
“不是,以前同學。”顧晏答得很簡潔,沒有要多說的意思。
燕綏之對別人沒什麼探究心,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喝了口牛奶。
“對了。”
“嗯?”燕綏之聞聲看過去。
顧晏已經走到玄關,準備開門出去了。他指了一下洗碗機裡裝過煎蛋的空盤,“謝謝。”
這也用得著謝?
燕大教授挑了挑眉,乾脆開了個玩笑:“對我來說,這就算軟磨硬泡了,能兒作用麼?”
“……”顧晏的臉色頓時精彩起來,又重新凍上。然後他就轉身走了,並且乾脆地關上了門。
菲茲的車出來得很準時,燕綏之一分不差站在門口的時候,她也一分不差地停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