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洛克藉著遮擋拼命用手指捅他的背,似乎想提醒他別這麼直愣愣地跟老師說話。但是那力道快把燕綏之的大衣戳出洞了。
安娜他們幾個也睜大眼睛看著他,活像在問:“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顧,你認識?”跟顧晏同行的眾人一愣,紛紛問道。
顧晏淡淡道:“這期新收的實習生。“
這回輪到那些人見鬼了。
“實習生?你收的?!”顯然,顧晏的朋友們都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你居然會收實習生?真的假的?“
那些人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了燕綏之身上,有幾個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黏在燕綏之這裡研究。
“咱們學校的?“
“特別出色?”
“做過什麼驚人之舉?“
“嘶,長得倒是有點像——”
顧晏及時把這幫朋友的好奇心扼殺在了萌芽階段:“別研究了,沒什麼特別的,原本分配給另一個律師,他碰上事故接不了,暫時讓我代管。”
這個理由平淡至極,聽起來也比“顧晏主動收實習生“好接受很多。
他那幫朋友似乎很遺憾沒聽見什麼驚天的回答,“哦”了一聲便沒了興趣。
這過程中只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過話。
他走在最後面,面容蒼白略帶病態,他的眸光很淡,視線落在哪裡都顯得有點兒散,像是遊離於眾人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即便這樣,依然能從他臉上看出幾分清秀俊氣來,如果精神很好的話,一定是個年輕有為的斯文青年。
在他前面,有兩個同學始終低頭看著他的腳步,生怕他一時恍惚踩錯臺階。
這就是柯謹。
就燕綏之所知道的情況看來,這大概已經算是柯謹精神狀態比較好的時候了。
“所以你們都是南十字的實習生?”勞拉又問道。
“對。“菲莉達點了點頭接話道,”最近要辦初期考核,搞真實模擬,需要來這邊找一位先生了解那件案子的情況。“
這話說完,人群中有一個陌生臉孔突然抬手是一道:“哦,你們是霍布斯安排過來的?剛剛給我撥通訊的就是你們?“
洛克探出頭來:“曾先生?我是霍布斯先生的實習生洛克。所以您剛才說要陪的客人就是……“
“對,沒錯就是我們。”勞拉道,“以前每年冬天教授都會辦一場生日酒會,今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趁著一位生病的朋友狀態還不錯,我們過來看看教授。”
“生日?“洛克看了眼墓碑上的出生年月,”呃……不是還有一個月麼?“
顧晏的那幾個朋友聞言看向墓碑,沉默了片刻道:“是啊。“
以前,燕綏之為了避免學生或是其他什麼人以生日禮物為由,給他送太多東西。所以從來沒有跟學生明確提過自己的生日時間。
他確實辦過幾場師生內部的小型酒會,但每次時間都是在生日前一個月隨便挑,並不是真的生日當天。
所以即便是他的直系學生,也並不知道具體日期。
這樣每當有人預備要給送他生日禮物時,他就可以說“還沒到“來謝絕好意。
可能這些學生也沒想到,第一次知道教授確切的生日時間,居然是從墓碑上。
“不過我們習慣了11月底或者12月初這個時間,相信教授也很樂意我們早點兒來。”勞拉笑了笑。
洛克他們點了點頭,匆忙讓開了位置。
勞拉他們走到了墓碑前,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小捧白色的安息花,氣氛越來越哀婉。燕綏之的臉也越來越癱。
他默默走到一旁,覺得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悼念詞聽多了有種黃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