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著完美到精緻的骨節,如上帝恩賜一般,雜亂地翻了翻紙頁,卻不再專注,索性一把闔上,甩給一旁的高野。
“將下午的會議推遲到半個小時。”冷冽的嗓音,自那涼薄的嘴裡啟出,高大的身影早已站起,大步朝洗手間走去,淡泊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極具威懾的桀驁。
推遲?
高雄無奈地搖搖頭,看著那抹邪魅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只要一聽見那個名字,他好像就會變得不一樣。
從位置上站起,高野翻出手機,無奈手機竟然沒電了,撓了撓腦袋,他朝四周看了看,發覺靠窗的位置倒是有個公共電話。
疾步趕過去,腳步太急,他忘了看路。
“碰”的一聲,直直地撞上了一抹沁著淡淡奶香味的柔軟身軀,只聽溢位一聲低低的嚶嚀聲,高野尷尬地俯下身,才發覺自己撞到了一位小姐。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畫紙,還有一根根漂亮簡單的畫筆。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沒太注意。”
高野忙著道歉,急忙彎下身,幫忙去撿地上散落的畫紙,他太急,所以並未發覺背對著他的那位小姐,在聽見他的嗓音時,猛然間僵了一下,但,卻也是一瞬。
她背對著他,將面前的畫紙撿起。
“抱歉,要不要我賠償你?”撿的過程中,高野發覺了這些畫紙上都畫著很精緻的設計,應該是這位小姐精心設計的,他有些慚愧,所以這樣提議道。
而,視線裡,面前的這位小姐,卻總是背對著他,並不言語,一頭棕色的大波浪,柔軟地披散在肩頭,卡其色的大衣將她的瘦長襯得更加乾淨。
咦。
這個背景怎麼有些眼熟?
他正疑惑著,手中整理好的畫紙還未遞上前,卻被這位小姐一下子抽走。
喂。
高野還未回過神來,卻發覺那位小姐已經消失在了重重的人海之中,目光再追隨去,卻已經找不到了那抹瘦長的身影。
像。
真的很像。
那個記憶裡的名字。
只不過,她和她並不同,她不會打扮得這樣繁複,她是一個簡單到習慣簡單的小女人。
腦海中,莫名地勾起了一抹無奈。
高野正要移步,卻發覺腳下彷彿踩著一張紙頁。
俯下身,撿起,素淨的白紙上,畫著簡單的線條,黑色的純淨,卻勾勒出一抹驚豔的婚紗,很精彩的設計。
應該是剛剛那位小姐不小心留下的。
高野正要將紙頁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也許她會回來取,視線卻驀然間暼見紙頁旁標著幾個秀氣的字跡。
朵寂。
朵寂?
這不是VACI集團去年簽下的新興設計師麼?
高野不明,狐疑地回眸,朝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尋去,卻再也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在看什麼?”身後,驀然響起了一聲冷冽的嗓音。
高野怔愣轉過身,見左少一襲阿瑪尼黑色大衣,正朝他走來,冷冽的身形,透著一抹冰冷的桀驁。
哎。
即使再偽裝,也能從一些細微處看見一些端倪。
“沒,沒什麼。”高野搖搖頭,撇下心裡的疑問,或許,剛剛那位小姐只是碰巧想像而已,上前恭敬接過左兮蘄手中的公文包和資料夾。
左兮蘄只是凜了凜藍眸,幽深的瞳孔射出了一抹孤寒冷傲的精光,狹長的鳳眸微眯,裡面是無盡的涼薄和淡漠。
薄唇緊抿,大步率自朝登機口走去。
挺拔的身形,高大如矜貴的公爵,卻染上了一抹落寞。
孤寂地,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