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好長的距離和時間。
朵寂回過神來,卻發覺薛聿已走到了她的身邊。
薛聿很高,她側過臉來,看向身邊的他。
對於薛聿,其實她一直存在著偏見,先入為主的一些觀念很直接地影響了她對這個大男人的一些感官判斷。
比如,他的霸道,他的冷漠,他的暴虐,他的肆意。
“怎麼?我哪裡不一樣了麼?”薛聿淡淡轉過身,雙手從褲袋中伸出,抱臂側過身來,慵懶地靠在了一旁的電梯壁沿上,一雙黝黑鑽亮的深眸緊緊盯著面前的小女人,目光中帶著若有似無地笑意。
朵寂下意思地退後一步,但,又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不免臉色有些尷尬地泛起了紅暈,很抱歉地抬起頭,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變了。”
她有些臉紅,因為無憑無據地去這樣憑空評斷一個人,其實並不是十分好的作為。
而。
薛聿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並未做其他,只是淡淡勾起唇,剛毅英俊的臉龐多了一絲溫柔的弧度,是他自己所不易察覺的,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扣著冰冷的壁沿,他低下頭,嗓音有些沙啞:“也許吧。”
也許,人是會經歷過一些事情,才會懂得,有些曾經覺得微不足道的東西事實上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多麼的大。
只是。
他抬眸,黝黑的黑眸射出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這張精緻而小巧的瓜子臉上。
這是第一次,他能夠和她站在一個平等且安靜的同一平臺,靜靜地相處在一起。
他並不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而對她,卻有著一種無法用任何邏輯來分辨的情感。
自從老婆死後,他整整四年,將自己麻痺在事業的創造中。
雖然賺了錢,成了別人欣羨的物件,但,他並不快樂。
或許,連所謂的平靜和安定,這樣簡單的幸福也從未體味。
而作為一個公司的總裁,他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是必然要去承受的,必然去面對。
人,其實就是這樣。
很多時候,會因為必須的責任和義務而選擇去接受,不允許任何的思想出現。
而。
那天下午,她卻像個特例,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明明困得要命,怕得要命,卻為了學生,而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去面對。
在他的事業和生活中,她像個意外,發生得突然,也永遠地存在了記憶中。
喜歡她的笑,乾淨如一片池水,波光粼粼,卻毫無半點雜質。
喜歡她的眼,清澈見底,猶如一片毫無雜草的璀璨星空。
喜歡她的臉,小小的,只有他的手掌般大小,卻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
這樣的空靈,是他從未遇見過的。
“有空,過來看看曉琪吧,她很想你。”
恩?
朵寂證抬眸,卻見薛聿只留下一句話,走出了已然開啟門的電梯,大步朝門外走去。
不知為何,那個背影,雖然依舊挺拔和寬厚,卻彷彿多了一抹不知名的感覺。
朵寂不會知道,如果她看見薛聿離開時的表情,她也許會後悔曾經對他做過的事。
淡淡地闔了闔眼瞼,朵寂伸手拍了拍臉頰。
她轉過身,才發現自己也跟著他一起到了一樓。
抿了抿嘴,她騰出手來,按下按鍵,才靠在壁沿,靜默地站著。
這個時候,還是大家工作最忙的時候,因而電梯很空閒,也很安靜。
她斜斜倚在電梯的一邊,手指抓著資料夾粗糙的表面,指腹輕輕地扣著硬硬的夾殼,發出嗒嗒嗒小小的聲音。
卻驀然,聽見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