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冷靜。

“如果陛下死在我的手上，就是被陪葬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沈言青忽然一笑，但這笑容甚是黯然，“但是你沒死，我卻是要出來了。”

“怎麼？難不成你是在試探朕不成？”林微說，沈言青話中的意思讓她更是心冷。也罷，原本就沒有信任的理由，此後當作沒有這個人吧。

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受呢……這種信任，不要也罷。

“陛下，你生氣嗎？”沈言青眼神灼灼，“可是你以為我想再次將自己推進火坑嗎？你的虛偽善良，就是從那高高在上，不識疾苦的角度來看的嗎？”

林微一震，忽然想逃走。這個人能看透人心，看出了她唯一不願意承認的弱點。她知道，她只想保全自己，她所做的好事都是有底線的。她不會為這裡的任何人捨棄自己的生命，她還沒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不允許別人背叛？為什麼會覺得憤怒？為什麼痛恨別人的質疑和傷害？因為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麼？

林微眼前晃過一次次沈言青的模樣，每一次好像都很慘，慘不忍睹。

她忽然也不生氣了，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這種空讓她覺得悲傷。這個人說的沒錯，直指要害。

而她不應該要求太多，沈言青有傷害她懷疑她的理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發點，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他沒錯，她也沒錯。

只是，林微明白自己這輩子都做不了聖母般的人物。她也會傷心，也會為了背叛而痛苦，她不喜歡讓自己像傻瓜一樣試圖用愛去感化別人，她能做到的僅僅如此，因為太平凡。

之前積鬱在心中的不甘忽然全都化作了水中浮萍，讓人失去了去抓住的力氣。就讓它去吧，以後，少做不切實際的指望才是“朕錯了，不應該是朕離開，而是你離開。”林微忽然咧嘴笑了笑，“你離開，朕當作你今天沒有來過。”

沈言青卻不動，他微微垂下眼簾，低低的笑，笑聲迴盪在房間裡，也迴盪在林微的心上。

林微覺得自己應該現在就走，她真的不想再動搖了。但是，她說了讓他離開。

“陛下，我還沒說為什麼要來見你呢。”沈言青低聲笑道，那聲音甚是蕭索。

“你說便是。”林微道，說了就走吧。

“因為我以為你變了。我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人產生不該有的漪念，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她，我想知道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到了這個時侯為什麼還會猶豫。”

沈言青一口氣說了好多個想知道，每一個都重重的砸在林微的心上。

她忽然覺得很是可笑，不但嘲諷而且狗血。難道穿越女大發善心，美男子們就該愛上自己？別說林微從不這麼覺得，經過了這次的事，也足夠讓她心冷。

既然猶豫，就該果斷的斬斷，沈言青做的到，林微為什麼不可以？他可以理智的選擇傷害，林微為什麼不可以遠離？

她看向沈言青，同樣也不能從那幽瞳中看出什麼。以前只覺得如山如水，現在卻覺得顏色太深，如墨如晦。

“陛下，就算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我也要說完。”沈言青淡淡一笑，“也許你是真的失憶了，也許你是真的變了，但是你既然還是這大楚女皇。要麼就乾脆殘忍一點，要麼就不要假情假意，因為這比你的殘忍更令人厭惡。”

“假情假意？”林微忽然一笑，“你是這麼覺得的嗎？”

真好，原來她在別人眼中就是這個樣子。那麼左閒庭，釋雲飛又是怎樣看待她的，也是這樣嗎？

其實，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失敗，一敗塗地。連手指都是冰涼的，一直涼到心裡。

怎樣才不算假情假意，有沒有誰能教她？林微看向沈言青，說：“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

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