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李寒的話，他感到生機不斷流逝，已到了人生的倒計時階段。

李寒強忍著淚水點點頭。

“都說我白家有不臣之心……因此得了報應，但我相信白家世代從文，從未有過異心……”

“白家是黨爭的犧牲品……”

“我懦弱苟活，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翻案……但現在我等不到了……”

作為白家最後的血脈，無論是受何等屈辱他都扛了下來，所有人都認為他沒有骨氣丟了白家的臉，沒了文人的風骨節操。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膝蓋不值錢，尊嚴也可以隨意扔在地上踐踏，哪怕是被打入死囚他也要尋那萬一的活下來的機會。

這樣白家才不會滅種，才有機會翻案的一天，他要讓世人知道，白家沒有謀逆，白家是清白的！

但是他沒想到，今日終究是要死在這異鄉。

“寒哥兒……如我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逃了……”

他不甘就這麼死去，白家真的沒了。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白文書只覺得太累了，活得太累了，這一切都抓不住，眼皮也撐不住了慢慢合了下去，手卻依舊緊緊抓著李寒。

“哈哈哈哈，好一個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厲無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看著白文書死了，心中感到快意十足。

最後見證了這場生死離別大戲，更是心滿意足。

周圍的空間裂縫越來越大，超過大半的地面都已消失，很快這方世界會徹底消失。

“李寒，你就留在這裡等死吧！”

厲無良不再猶豫，右手立刻祭起淨瓶，用著最後的力量催動它，而後縱身跳入空間裂縫。

李寒癱坐在地上，手中感受著那股溼潤粘稠的溫熱，一動不動。

他還是低著頭，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寧鳴而死……”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跟血液滴落在地面的聲響。

周圍很吵鬧，不斷崩塌的世界，裂開的空間裂縫，混亂風暴跟赤紅雷電在悲鳴。

一聲呼嘯之聲，突然在頭頂響起，李寒猛然抬起頭，雙眼透露著麻木。

一道瘦弱的身影從天而降，站在他身前。

女瘋子！

此時的女瘋子依舊披頭散髮，身上不再枯敗，臉上的咒印少了很多，只是雙眼空洞，像是活死人一般。

她整個人也散發著一股古怪的氣質，半正半邪。

李寒慢慢握緊拳頭，拼著死也要對方一拳的決心。

女瘋子無視了李寒的舉動，手一揮，從他身上飛出一條項鍊。

李寒一愣，這不是他在骸骨山谷裡撿到的嗎，難道這東西是這位女前輩的？

女瘋子空洞的眼睛終於有了波動，看著手中的佈滿鏽跡的項鍊露出一股哀傷。

“死了……都死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極了崩潰絕望後的語氣。

女瘋子看向已失去生機的白文書，開口道：“他也死了。”

李寒緘默不答。

女瘋子又看向李寒，眉頭微蹙，問道：“你怎麼沒死？”

“我還活著，所以沒死。”李寒不知如何回答，便隨口一說 。

聽到這話，女瘋子卻是雙瞳震動，而後緩緩點頭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仙路餘火，你們全部都押在了這一世嗎？”

女瘋子顯得迷惑又掙扎，像是缺失了很多記憶，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

“前輩，你能救活我的朋友嗎？”

女瘋子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 ：“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還是將他留給我吧。”

隨後白文書的身體被一道光芒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