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什麼禮數?”
項景天聞言,不覺略覺驚訝,旋即又欣然笑道:“公主肯迂尊於敝府之中,那當真是委屈了。”又轉向項雲楊道,“既然公主有意入住府裡,那便將擷陽院好生修葺一番,雖比不得公主府華貴,但總不能太過簡陋。”
項雲楊還沒說話,言舒容又搶在前頭道:“不必不必,我就喜歡雲楊的院子,清靜雅緻,不必動土了!”她甜笑望著項雲楊,唇邊泛起動人梨渦,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你院子裡有你的味道,要是修葺過了,就不是你原來的味道了,我才不要!”
項雲楊頓時臉頰泛紅,當著父親以及一眾家人的面,不覺有點靦腆。
項庭真早已撐不住笑了,“好了,爹爹,那原是二哥哥和未來二嫂的事,便讓他們自已作主罷!”
項景天亦有幾分不好意思,只得呵呵笑著略過不提。
待父親受過了言舒容的敬茶,項雲楊自帶她前去祠堂拜見先母沈氏,為免勞師動眾又惹來公主不快,眾人便不再跟隨。
言舒容進入祠堂,禮數分毫不差地拜過先沈夫人,方和項雲楊出來。四處無人,言舒容歪頭覷他一眼,一下子牽過了他的手,緊緊抓著不容他掙開,櫻唇微微地噘起:“四個字,我有話有問你,你可得老實回答我!”
項雲楊略略猶豫了一下,方才放鬆下來,反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說。”
言舒容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既然擅長易經占卜,是不是在應選前就替自已佔了卦,確保無虞才會前來?”她頓一頓,又接著問,“你是不是知道自已是駙馬的命,所以才會與我在一起?”
項雲楊才要陷入沉默之中,言舒容又指著他道:“不許想,馬上回答我!”
他失笑道:“應選前,確曾佔過卦,我失算了,那是下下卦,應選不順。可我還是來了。”
言舒容掩住了他的唇:“你那一卦確是不靈,所以如今才會順利。”
項雲楊點了點頭,注視著她的雙眼:“謀事在人。”
言舒容笑逐顏開:“成事在天。看來連老天爺也幫我們!”
這邊歡笑連連,那邊沁芳院裡也不安靜。
項庭沛雖被限足沁芳院內,還是從下人們口中得知了庭秀之事,項景天為著此事暗裡不知動了多少怒,只是顧著面子不在人前流露而已。庭秀嫁與晉王為側妃,照著尋常本也不失為好事一宗,可偏生是出了私行苛且這樣的醜事,如此出嫁便成了滿門的羞辱,項景天只求匆匆把庭秀送走了事,便連族中親人都未曾知會。
她知道,這是她離開沁芳院這個鬼地方的好時機。她與聞家的婚期日近了,不過是月餘的辰光而已。項景天極重顏面,已經有一個女兒讓他蒙了羞,再不能有第二個了。思來想去,在兩日之前,她便趁著看守下人分神打瞌睡的當兒,悄悄溜出了沁芳院,前往父親的頤明院去。
面對父親的驚訝與質疑,她什麼都不必多說,只要道出一句:“女兒出閨,聞家會來迎親,外頭親族也會來人,女兒身居沁芳院,不知旁人作何觀感?”
項景天垂首沉思了良久,方勉強准予她返回留菁閣居住,但限足依舊。
這天是公主貴駕降臨的吉日,亦是她項庭沛重返留菁閣的日子。
她打扮得端端正正,從從容容地步出沁芳院,悠然自得地前往留菁閣。
途經前院之時,卻見前方項庭真迎面而來。
項庭真看到她,腳下微微一滯,方緩步走上前去,幾乎要與項庭沛擦肩而過之時,只聽她含著冷笑道:“手下敗將,可笑之至。”
項庭真站住了腳步,側頭看向項庭沛,“誰是誰的手下敗將?”
項庭沛仰頭譏誚一笑,轉身向她,半眯雙目:“還道你是個聰明的,原來愚笨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