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疼,原來即便她看似改變,骨子裡卻還是那個藉由拒食而渴望他人關懷的小姐姐。
她每談一次愛,都會去跟冉母報告,她用多情來報復為了愛情拋棄她的母親,藉此證明她重視的不過是個過眼雲煙的幻象,甚至嘲笑為此毀了自己的母親,告訴她這多不值得……可失智的冉母一次都沒把她的話放在心底。
這一切,只有陪她一塊兒去看冉母的寧昱凱知道。
冉擷羽同時也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不要愛情,那種會毀了自己也毀了別人的強烈情感,她這一輩子都承受不起。
只可惜,她完全小看了他的耐性。
只要她對他並非無動於衷,那麼,他就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至於這個“一直”能到何時……寧昱凱搖頭苦笑。呵,誰知道呢?
“冉擷羽,你傻了?”
在藍海的Lounge Bar內,於覓聽了好友的打算,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你白痴嗎?連交了真的男友他都那麼堅忍不拔了,你以為弄了個假的會有用?”
“嗚,小覓,你好凶喔……”冉擷羽捂住耳,自認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我也沒辦法嘛,他一知道我單身,攻勢就很猛烈,我怕我老人家的心臟承受不住……”
“冉擷羽,當初你是怎麼講的?‘既然都動心了,幹麼不試試看?’我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
這句話是當初於覓還在猶豫是否要接受現任男友追求時,冉擷羽給她的建言,如今風水輪流轉,於覓哼一聲。“還有什麼?‘你要真有意思,就別玩人家了,感情不等人的’,言猶在耳啊!冉小姐。”
這招厲害,冉擷羽按著被刺中的心口唉唉叫。“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快,喝酒喝酒。”
她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無話可說,只好乾杯,於覓嘆口氣,由著她喝。“等等,我打個電話。”
“好。”
於覓走到較安靜的後場,獨留冉擷羽一人坐在吧檯,酒精焚燒著喉管,她喝得嗆出了淚水,倘若要問昱凱在她心裡代表什麼?她想,他是她心底,永遠的一根刺。
拔了會痛,擁抱了也痛,她只能忽視,他卻不允許她遺忘,總是用各種方式提醒她,他明白的情意使她掙扎得好痛苦,問題是……她不行。
於覓回來了,見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卻始終喝不醉,太清醒也是一種折磨。不知道過了多久,冉擷羽開口:“小覓,幫我解開。”
她把剛纏繞在手指上的線繩扔給好友,於覓接過,看著那細小的繩子互相繞在一起,一圈一圈糾成了結,不禁皺眉。“你這都打成死結了,怎麼開啟?”
冉擷羽勾唇一笑。“我跟他,就是這樣。”
於覓一愣,看她又拿了兩條繩子,打了一個結。“一開始,我以為我只是因為我媽的事,不想把感情看得太重。”她再纏上一個結。“可他一直不放棄,我看著他一步一步追來,而我不過隨口拒絕,他卻當成了圭臬,他用情太深,我很害怕……”
打上第三個結,線繩已經變得有點亂。“但久了,我開始想,也許應該試著放開一次,雖然當初那蛇確實咬得我挺痛的,但十年都過了,我不該再那麼怕草繩。那麼好的男人,如果只是因為這樣就拱手讓給別的女人,老實說還挺讓人不甘心的,但……”她把繩子搓成一團。“有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麼。”
於覓沉默了,良久,她掀了掀唇。“擷羽,那不是他的錯。”
“我知道。”理智知道,但感情上,那個事實仍舊無時無刻提醒她,她以為自己沒放心上,但只是一種自我催眠。當初考大學,她下意識選擇遠地,就是不願再看見他,他們……長得實在太相似了。
“我告訴自己他是無辜的,但無辜又怎樣?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