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見皇上,便走進來對朱見深說道:“皇上,皇長公主在外面求見。”
朱見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朕如今誰都不想見,你同皇長公主說請她回去吧。”
朱見深聽說簡懷箴來求見的時候,已然料到她此次前來一定是為在東泰山頂上修建吳皇后仙祠的事情,因此便不肯見她。
誰知道簡懷箴卻已經帶著零落走了進來。
簡懷箴走進來之後,望了朱見深一眼,深深的說道:“皇上,您為何不肯見本宮?”
朱見深這才站起身來,有些尷尬的道:“皇長公主請坐,朕正在處理公事,公務繁忙。原本想著等處理完公事之後,再去萬安宮中見皇長公主,卻沒想到皇長公主您親自進來了。”
簡懷箴知道他說謊,也不扯破,便在一旁坐了下來,說道:“皇上,本宮前來求見皇上,本宮也就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同皇上說吧。本宮今日聽說皇上要派人在東泰山頂上為吳皇后建立仙祠,可有這麼一回事?”
朱見深面上的笑容頓時隱去,他勉強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吳皇后的死同朕脫不了干係,朕每當想起這件事便覺得心中有一個死結始終打不開。如今難得梁芳勸朕在東泰山頂上為吳皇后建仙祠,讓吳皇后受萬人香火,還可以為朕招魂,把吳皇后請來同朕一敘之前的恩怨。朕覺得這麼做對吳皇后也罷,對朕也罷,都是一件好事,難道皇長公主不這麼認為嗎?”
“是,本宮不這麼認為。”簡懷箴斷然說道。
“本宮並不反對興建吳皇后仙祠,可是皇上對吳皇后的心意難道就在於廟宇有大、香火有多旺嗎?思念一個人重的是心意,而不是這些虛禮。更何況如今黃河水患死傷饑民不計其數,吳皇后是皇上的親人,皇上因而掛念,可是難道那些死傷的黃河饑民他們就沒有自己的親人嗎?皇上不妨由己及人,去想想他們的感受。”
朱見深一心一意的想為吳皇后修建仙祠,他見簡懷箴來的時候便已經料到,她是來勸說自己放棄這個打算的了。
果然,簡懷箴進來之後,便單刀直入同他來講這個道理。
若是在平時,朱見深也是能夠聽得進去的,偏是現在他連番遭逢了幾次重大的打擊,心裡變得憤懣不堪,對簡懷箴的話並不能聽得進去。
他搖搖頭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此言差矣。黃河固然是重要,難道朕的皇后就不重要了嗎?皇后始終是一國之母,是母儀天下的人,全天下也只有一個罷了。那黃河的饑民已經受了一個多月的水患,到如今能夠存活下來的人想必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皇長公主何必杞人憂天呢?”
簡懷箴聞言大怒,憤而道:“皇上這話說得本宮可不愛聽。什麼叫活下來的人就沒有什麼危險,皇上作為天子卻不能由己及人,不能夠為天下百姓打算,難道這就是一個賢君的所作所為嗎?”
“好吧,就當皇長公主說得對。可是這天下始終是朕的天下,並不是皇長公主的天下,難道朕不管做什麼事兒都要經過皇長公主您的意思嗎?難道皇長公主想要效仿宋朝的皇后、太后垂簾聽政嗎?”
“垂簾聽政”四個字像是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了簡懷箴的心中。
簡懷箴從來沒有想到在朱見深心裡原來有這個想法,他會以為自己專政。
簡懷箴見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你想多了。本宮一心一意的為皇室做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干涉皇上的政權。只是如今皇上做得錯了,本宮才來說。倘若皇上不願聽,本宮也就不多說了。”
說完,簡懷箴再也不說一句話,轉身而去。
朱見深也覺得自己這番話是說得重了,他想要挽留簡懷箴,可是話在嘴邊卻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簡懷箴走了。